百年不问世事,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沈家早有沈决做主,母亲对我不闻不问,回沈家,我真能回得去吗。
萧轲看我站在船头,走过来将一件外衣披我肩头:“你身体不好,不要总在船头吹风,小心受凉。
”
我捏着肩头衣服,知他这人周全只是他的习惯,仍是忍不住心头纷乱。
我微微笑道:“多谢了。
李芷云这些年如何了?”
萧轲微微垂眸,藏住眼中情绪:“她很好,这次是她求我带你出去。
”
我微微一愣,复垂下眼:“你和她……”
“我们仍是师兄妹。
芷云这些年在外云游,一直没有回景玄宗。
但上月忽然飞书,叫我务必将你从苦拙山带走。
我才回来。
”他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
我微微低下头轻笑:“那多谢你和她了。
”
“谢她就好,不必谢我。
”萧轲言毕,不再看我,转身回了船舱。
我站在船头,望着海浪不知多久。
萧家业大,此次出海是一艘三层重楼船,风帆鼓胀,船速极快。
夜间也不停锚,由舵手交替换班,星夜兼程赶回卿平洲。
萧轲是主人,住在三楼。
我被安置在二楼房间,房内用度精巧,床上铺盖竟然如当年我在青门山用的精细奢华。
我抚摸着滑顺丝缎上巧夺天工的织绣,又慢慢移开了手。
“什么人?”我听见有人敲门,开口问道。
“沈公子,少爷命我们服侍您沐浴更衣。
”回答的是个妙龄婢子,不等我答话已经推开门,鱼贯而入,将热水备好,脱了我衣服,将我按进桶里洗刷。
我不多言,也不想计较她们对我无礼只是我手脚都是伤口,婢子们不知是有意无意下手有些粗重,难免快愈合的伤口又被搓破,泡了水,有的地方发白,有的地方渗出血丝。
我垂眸任她们摆弄,过了半个时辰人才将东西尽数撤下,关上房门出去。
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刺绣发呆。
本来外面一直有婢子小厮走动说笑之声,却不知为何突然没了。
我起身,看见门口一个身影,随后就是敲门声。
“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