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差点被雨雪拦在了陵州,他们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开始飘雪,一场罕见的雪灾不期而至。
这场雪说大不大,却断断续续一连下了五六天,下下停停,下雪的时候天气没那么冷,雪都开始融化了,又接着下,期间还下起了雨,雨雪交加,天气骤冷,雨水落地就成了冻雨。
这样的灾害天气,不光眼下的贫民百姓难熬,越冬的农作物也要减产绝收,来年只怕年景不会好了。
谢让此刻无比庆幸,得亏把何守庸抢了,有钱好办事,他们山寨和庄子里,如今都已经储备了充足的粮食,不必担心这六七百口人的衣食温饱。
紧接着就是持续的严寒天气,屋檐下冰凌子挂得多长,地上的雪根本不是雪,全都成了硬邦邦的冰层,厚厚的扫都扫不动,两营的兄弟除雪都是用铁锹铲、用锤子砸。
好在他们不缺木柴,也备了不少的木炭,木炭不够后山随时可以开窑再烧。
俞虎看着错落有致的新房子跟谢让感慨,若是去年摊上这天气,窝棚里不知道得冻死多少人。
可是这样的天气,数万灾民该怎么熬。
叶云岫穿着枣红滚毛领子的棉袄窝在床上,床前炭盆里烤着山栗子和芋头,旁边红泥小炉子上炖着野鸡,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她对这场雨雪没什么反应。
末世之中,什么极端天气没见识过。
她又特别怕冷,这几日天气太恶劣了,滴水成冰,索性连两营练兵都暂停了,只叫他们在室内做一些技巧训练,或者不下雪的时候,晨间在室外打一套拳脚、练习兵器劈刺。
一群精力过剩的山匪们却不肯消停,杨行和马贺带队比赛跑去后山清山,猎杀了两只深山中出来觅食的狼,锅里炖得那野鸡就是他们打来的。
谢让坐在床边,拿着火钳拨弄炭盆边上的栗子,把烤好的捡出来放到盘里。
“乔五从庄子里送来的消息,石泉庄外头聚集了几百灾民,问我怎么办。
”
乔五这半月恰好轮到探家,如今正好在庄子里。
他递来的消息说,官道路旁已经随处可见无人收殓的饿殍了。
谢让摇头道,“咱们那庄子,却不是好随便收留外人的,且灾民饥寒交迫又无人管束,最容易生乱,也不敢放进去。
但是他们又不忍心驱赶,都是穷苦人出身的,焦嫂子和乔五就在庄子外头空出一片地方,留了几个草垛给他们,每日给他们送一些热粥、热水,已经有三四日如此了。
”
叶云岫道:“他们这样,庄子外头的灾民只会越聚越多。
”
谢让点头,事实如此。
起初只是一小股灾民乞讨,等到发现这里可以停留,不会被驱赶,甚至还有热粥吃,灾民的数量就急剧增加。
来自北方边关的灾民们哪见过这种天气,北地虽说极寒,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