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谢让也多少有点为难,他们跟这位无忧道长尽管算是旧识,可的的确确并没有多么深的交情,除了知道他是个终南山来的游方道士,别的底细根本不清楚。
如今他这么忽然跑来柳河,歪打正着得知了两人的真实身份,你说他们怎么办,放了他还是留下他?
不可控的事情就意味着不安全,这是叶云岫素来秉持的一种态度。
末世养成的自我保护本能,任何人事物,如果不能完全为她所掌控,她就无法全然信任。
“这道士身上有正气,倒也不像个不好的,先等我见见他再说吧。
”谢让道。
一直等到天色傍黑,谢让自己动手做了两碗葱花鸡蛋面,跟叶云岫两人正在吃饭,手下来报无忧子醒了,等着见他呢。
叶云岫道:“这老道可真能睡,进了咱们这山匪窝他也放心睡,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午饭都没吃。
”
谢让看看碗里的面,叹口气匆匆吃完,认命地又进了小厨房。
他擀面抻面,又煮了一碗,一边叫人去把无忧子请来。
无忧子被领进后院的一间屋子,看样子应当是前任县令的书房,谢让却不在,便先坐下等。
不多会儿谢让进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托盘里一壶茶,一个粗瓷大碗冒着腾腾热气,散发出食物的诱人香味。
无忧子连忙站起来见礼,谢让端着个托盘也不好动作,忙说道:“道长快坐,可别多礼。
”
他走到桌边放下托盘,笑道:“我听说道长连日奔波,累得睡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上,我这里也实在简陋,城中缺菜,只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凑合一顿。
”
谢让把茶壶拿出来给自己倒茶,顺手把托盘推到无忧子面前。
无忧子拿起筷子,粗细均匀的面条上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点缀着翠绿的葱段,他怔了怔,问道:“这是……公子做的?”
“对,”谢让笑道,“道长尝尝我的手艺,云岫一直夸我擀的面好吃呢。
”
无忧子欲言又止,顿了顿,埋头吃面。
谢让见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就不跟他说话,只坐在一旁自己品茶。
无忧子很快吃完了面,连碗底的汤和几片葱花也全都吃光了,一抹嘴笑道:“快哉,今日能吃公子亲手做的面,贫道这辈子算是值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