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世子目光狰狞地盯着马车离开,身躯一震,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滴滴沥沥落在白色锦袍上。
马车之中,叶云岫掀起另一侧的车帘,望着长长的队伍前边,玉峰寨大旗和“叶”字帅旗迎风招展。
谢让回到车上,叶云岫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告个别。
”谢让淡淡说道,“我怕以后见不着了。
”
“?”叶云岫黑幽幽的眸子望着他。
“他觊觎你,我要他死!”谢让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眸光温柔,语气中却尽是森然之意。
“哦。
”叶云岫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反正谢让不杀,她早晚也会杀的。
“既然他们一个个都说,我家云岫就该是天下至尊至贵的女子,那我们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让他们失望。
”谢让捧着她的脸一笑说道,“云岫,你等一等,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要他宇文长风的命,也要这大梁江山!”
叶云岫没有丝毫意外,慢悠悠说道:“他是皇子、太子,将来还可能是皇帝,我们不杀他,他大约也不会让我们安生。
”
这种人若做了皇帝,哪还有旁人的活路。
这大梁王朝,根子里已经烂透了。
…………
叶云岫正月初九出征离开的陵州,如今返程时,已经时值初夏了。
陵州距离京城两千余里,大军也不用太赶,保持着从容的行军速度,十几日后才回到陵州,已经是四月底了。
他们人还在路上,民间忽然就起了一股风潮。
先是从淮南开始,一群文人学子撰写文章,赞扬之前的景王世子、当今三皇子宇文长风年少有为,战功赫赫,翼王叛军是宇文长风平定的,京城也是宇文长风收复的,是宇文长风力挽山河,匡扶社稷。
酸腐文人好带动,这个头一开,便有人跟着喊。
于是这股邪风从淮南到江南,朝廷北归的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
其实论起来,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实话,这皇位能落到景王头上,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宇文长风帮他争来的。
然而别说景王那种暴虐狂妄的性情,身为皇帝,大概都会忌惮有人功高盖主,哪怕是亲儿子。
更有甚者,直接就写文章说,新皇已经年过五旬,希望新皇登基后早日定下景王世子的太子之位,这才是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