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次腿,将话带到了。
袁夫人此刻正倒在榻上,额上蒙着一块巾帕。
她面色苍白,形容素缟,闻言挣扎着坐起来:“且让她候两个时辰!”
说完尤不解气,她抬手砸了床边小几上的杯盏:“容书那个小畜生,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门房得了主人的话,顿觉手中银两烫手,他急匆匆地返回,将银子塞还给菊香:“话我已为夫人带到,银两却是不好收的。
我们夫人头风犯了,还请夫人稍待。
”
见此情景,菊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袁夫人定是要给徐氏下马威了!
徐氏差点拂袖而去,想起自己在狱中还不知生死的儿子,她只能咬牙忍下。
天色渐晚。
徐氏领着菊香在袁府门口站足了两个时辰,直站得腿脚僵硬,脚底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
身前的门这时才重新打开。
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和雪居高临下地望着徐氏:“容夫人,劳您候了这许久,我们夫人头风犯了这才见好,便让奴婢来请您进去。
”
话虽恭敬,但神色并不如此。
徐氏已经顾不得她语气中的不敬了,她抬腿便想往里走。
却不妨刚一动,便差点跪倒在地。
菊香慌忙搀扶住她。
徐氏随着和雪迈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
是了,袁家祖上出过宰相,哪怕近些年日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业自然是容府比不得的。
容家祖上虽也曾辉煌过,但也不过是出了个五品京官,容齐如今也不过是一届秀才,本来近些年靠着在淮县的学院里执教,积攒了些好名声,谁料容书不小心打死了人!
想起这桩事,徐氏几欲呕血!容书与同窗狎妓就算了,偏偏对方是袁耀的相好!
都说妓子无情,可这袁大郎君显然是动了真情的,见心上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容书怀里,便当场翻了脸。
容书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两人扭打起来,最后失手将袁耀推倒在台阶上,后脑勺触及台阶,当场身亡。
徐氏越往里走,越感觉到害怕。
满院子的素白,显得萧条阴森,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偏厅。
袁夫人早就坐在了上首。
见她来,不过是掀了掀眼皮。
徐氏掖着帕子,红着眼走近,哀哀地叫了声:“陈姐姐。
”
袁夫人母家姓陈。
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面容讥诮:“容夫人切莫乱攀关系,我并不曾记得有你这么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