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伸手接过。
“我当时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身上衣料名贵,怀里藏着的那枚玉佩成色是我平生所见之最,但我寻遍了许多地方,也没有一户人家说丢了你这样的孩子。
”
容齐笑起来:“这些东西如今都还给你,我撑不了多久了,但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
他艰难地坐下来,脸上因为走动而隐约可见薄汗:“明日傍晚,无论主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换上男子的衣服,往后门走,门外那条巷子里有马车和车夫在等你,出了城便去你想去的地方,淮县不能束缚你,我容家也不能!”
容昭哭到不能自已。
容齐给她擦了擦泪,语调很轻:“傻孩子,哭什么?人都有这一天的,离别是或早或晚的事。
”
想起什么,他又叹了口气:“就是你这双眼,日后可如何是好?为父不在你身旁,被那些东西吓唬的话,别哭鼻子啊。
”
容昭哭着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容齐的话音消散在空气中,容昭感觉如同黄粱一梦。
“去外头看看吧,看看人性,看看苦难,别拘于内院,你该做一只鹰。
”容齐摸了摸她的发:“别怕,无论在哪里,我都会一直为你祝祷。
”
第四章吾儿昭昭
容昭回到院子时,眼眶仍红红的,她不断回想父亲说的那些话,只觉得悲从中来。
颂春额上的伤已经结了痂,但青紫仍然未消。
容昭站在廊上望着天,她很沉默,面庞拢在灯笼昏暗的光下。
天色仍然不好,灰蒙蒙的。
颂春从屋里拿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又给她拢紧了领口:“小娘子,仔细着凉。
”
容昭点头,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身后,衬得她身形更为纤细。
“父亲都知道了。
”容昭突然开口,颂春一下睁大眼,却又听得对方继续道:“他让我明晚在城门落钥前离开淮县。
”
颂春一下失了语,她低头拭了泪。
“父亲他…看着不太好。
”
颂春今天在席上就看出来了,容齐面色灰败,想来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至于将容昭送走。
“小娘子,老爷不会有事的,您务必先保全自己。
”
“我知道。
”容昭点头,她看向头上那一方天空:“想我活了这十八年,竟无一处可以容身。
”
“不是这样的!”颂春摇头:“老爷如果有其他办法,定不愿将您送走。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