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粥说,还想开个豆花小摊。
洪建业觉得好,颔首道:“是了。
卖豆花苦是苦点,可比你在客栈挣得多,不然到时都不够交罚银。
”
丁小粥不懂,急急地问:“什么罚银?我没做坏事!”
“你还没听说。
”洪建业说,“刚从京城来的消息,像你这样适龄的哥儿,年满十八,必须婚配,或者交罚银,不然就得由官府安排嫁人。
”
丁小粥问要交多少,听到数额,红了眼眶,欲哭无泪。
他不想嫁人。
嫁人了还怎么出去赚钱?
再说了,他是个瘸子,没人要他。
亏他先前还觉得小皇帝好!
他气哭地想,他们说得没错,小皇帝真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君。
洪大哥为他张罗,以廉宜价格租到一处小院,宽敞洁净,院中有棵皂荚树。
丁小粥好喜欢。
他辞去客栈的工作。
乔迁新居的那天,掌柜送了他一套旧被褥,一盏旧泥炉,笑说:“不要嫌弃,都是旧的。
”
丁小粥高兴坏了,一迭声说:“多好啊,多好啊。
”
那一夜的月亮格外圆。
两鬓斑白的掌柜说:“我离乡那年,跟你一般大。
”
丁小粥:“怎么不回去呢?”
掌柜仿佛恍惚,仰头望月,嚅嚅说:“后来,发了一场洪水,我的村子都被淹没了。
小粥,你要好好活。
”
丁小粥,你多么幸运。
他对自己说。
他决心也要做个好人。
终于。
丁小粥的豆花小摊开业,摆在码头,或是大路口。
小皇帝又是建水道,又是修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