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面对哥哥了。
她怎么敢再出现在他面前?
沈念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仿佛那浴室里藏着什么吃人的妖怪,即将要将她抓走,撕得四肢稀碎,作为她造下罪孽的惩罚。
直到她退到了餐桌背后的白墙上,“咚”地一声,背脊传递来密密麻麻的痛。
与此同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世界戛然而止。
她扶着墙壁,一路摸索到主卧,拧开门闪身躲了进去。
夜色初现。
蓝灰色的云朵一角藏着半抹银白色的月亮,透过玻璃窗洒下轻盈的光辉。
主卧没有开灯,依旧明亮而宁静,里面的陈设都如同老赵走的那天一样,丝毫未动,不染纤尘。
这个房间的装潢很简单,正中央是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右侧是衣柜,左侧是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老赵常用的笔和水杯,还有一张相框。
上面是一张全家福。
沈念走过去,拿起来,目光如同手指般抚摸过画面上的每一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是生活尚在正轨,平稳而美好的时刻,天空中的夕阳时常温柔地洒在楼道里,人一走进去就染上了铺天盖地的金色。
照片上脸蛋圆圆的自己尚且年幼,笑得灿烂且傻气。
老赵穿着崭新挺阔的白衬衫,正襟危坐,神采奕奕,浓眉微蹙地看着镜头;另一侧是将手搭在老赵肩头的,笑容清爽的赵涟清。
那时候的赵涟清还在上高中,刚刚拿下模考全市第一的桂冠,神情之中都是掩藏不住的意气风发;现在他似乎更瘦了,下巴尖巧,眸光平静,仿佛被生活搓磨出了如同岩石抛面般的的坚硬。
画框干净而洁净,没有落灰,很明显经常被人擦拭。
她用指尖抚摸着光滑的木质画框,仿佛感受到了哥哥残余的温度。
他一定经常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未曾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拧开了主卧的大门,在这里重新成为三年前那个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