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拘在这个小小的峰南,生活一眼望到头。
他也会遗憾吧?
不然方才,怎么会流露出那么悲伤无助的神色?
她该怎么办啊赵涟清,她该怎么办才好?她想和他永永远远都在一起,她想成为他身上的被褥,他亲手系上的纽扣,他身上原始的血和肉,她想和他连皮肤都融为一体撕扯不下来。
但是她真的能这么自私吗?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大好人生拒之门外?
沈念,不再懵懂无知这一切的你,真相已经翻开的你,真的还要像从前那样将他困在身边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答案让她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豆大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濡湿了枕边,与被窝中的蒸腾的热气一起打湿了她睫毛和发鬓。
她蜷缩在被褥里,捂着嘴巴,剧烈地抽泣着、哽咽着。
浑身上下都疼痛得不可思议,像是吞下一整座嶙峋的山峰,悲伤的酸涩滴滴答答地落满了这张小床。
这个令诗人折腰的盛夏的夜晚,月朗星稀,微风如涓涓水流,在此时统统惨遭冷落真是可惜,她用眼泪浪费掉了一个如此美好的夏夜。
……
第二天醒来后,小姑娘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冷静。
人一旦下定了决心,那么脆弱的情绪便不会那么轻易击垮她了。
她神情正常地吃完早餐,和哥哥告别后,和陈雅路一同骑车去了学校。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聊着马上要到来的暑假,和拦路虎一般的期末考。
俩人的成绩都还不错,如果发挥正常,肯定还能呆在二班。
到了学校后,沈念把车子停好,“咔擦”上了锁。
“对了小路。
”
“嗯?”
“假如你家里人以后不让你当心理医生,你会恨他们吗?”
陈雅路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让我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呀,他们凭啥阻拦?”
“只是说假如……”
陈雅路沉思了一下。
半晌,她摇摇头:“不知道。
家人之间应该没有真正的恨意吧,我可能会从他们发火,抗争,尽力去争取实现我的梦想。
”
“那如果不得不放弃呢?”
“你是说遇到了特殊情况?那可没办法。
家人总是排第一位的嘛,是吧?”陈雅路道:“所以说万一哦,我是说万一,真的到了梦想和家人二选一的时候,我会选择家人。
”
沈念露出一抹奇怪的、干涩的笑容。
“但你会遗憾,对不对?”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