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道:“公子不去骑马么?”
公子看我一眼:“为何要骑马?”
我说:“公子带了青云骢来,莫非不就是为了好生驰骋一番?”
他一脸无谓:“来路上驰骋过了,青云骢这些日子甚是劳累,让它歇歇也好。
”
我应一声,心想,公子倒是会为马着想。
不过公子骨子里还是个风雅的性情中人,就算是匆匆出门,也不会忘了带上茵席茶炊之物。
路上,每每遇见风景优美之处,他便停下来小憩一番。
从前出门,他喜欢也喜欢这样,不过公子乃内秀之人,讲究独自赏景修身养性。
而现在,他有些不一样,话变得多了起来。
我在旁边烹茶的时候,他总要问东问西,比如这是个什么地界,当地风物如何,有何来历。
或者问我从前有没有来过,何时来过之类的。
“公子问这么许多,是喜欢淮南么?”我好奇地问。
公子道:“常言百闻不如一见。
我足迹至此,却对身处之地一无所知,岂非白来?”
他雅会去多了,什么事也能扯些道理出来,我不置可否。
不过看他这般悠哉的样子,我愈加确定,他是因为雒阳太无聊才跑出来的。
一行人离开钟离县之后,即沿来路北上,往豫州而去。
未出两日,进入了汝阴地界。
因得要去谯郡,道路与我来时走的并非同一条。
但过不久,仍然可看到荆州的流民,三三两两,有的就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公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神色沉凝。
我看看他,犹豫片刻,问道:“公子,表公子身体如何了?”
“嗯?”公子回头,看了看我,神色平静,“你甚牵挂他?”
我说:“淮阴侯将表公子托与我照料,自当牵挂。
且我离开雒阳匆忙,只是托人往侯府中带了口信,未曾向淮阴侯和表公子告假,也不知会不会怪罪。
”
“有甚可怪罪。
”公子不紧不慢道,“逸之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从不乱发脾气。
我出来前去看了他,已经能下地,兴许待我等回去,他便可行走了。
”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不过想了想,我又有些惆怅。
沈冲好得太快,便意味着淮阴侯府不再需要我,我跟沈冲朝夕相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问公子:“表公子可知晓公子要来淮南?”
“知晓。
”
“他如何说?”
“他说久仰你祖父之名,让我也替他祭拜你祖父。
”
这话听着着实十分舒坦,我不禁露出笑意。
“我上回听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