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然摸摸顾承锐的耳廓:“这只是间歇性的情感波动吧,你以前不也说过我难追啊、捂不热啊什么的。
”
顾承锐却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控制理性的左脑:“不是悲观,也不是情感波动,是这里告诉我的。
这和你以前那种拒绝都不一样。
也不是靠我给出物质、情绪价值和承诺就能够挽留的。
”
他的语调中一本正经带了点落寞,听得宁知然不由生出怜悯,天地良心,这个时期的顾承锐确实是特别喜欢他、对他特别上头了,他只怕浇不灭这捧火。
宁知然叹了口气:“我如果直截了当拒绝,你此刻肯定也是听不进去的。
我现在撒开手,说大家好聚好散不联系了,我能接受,可你能吗?所以这不能急呀,要慢慢来,你要慢慢接受我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的现实。
”
顾承锐怔怔看着宁知然,正如他所说,他稳定的情绪与丰沛的感性世界在此刻不起作用,宁知然静得像一潭水,照出来虽处处都是顾承锐的模样,可就是一点不起涟漪。
“可是你也喜欢我的。
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宁知然失笑,做了个人称的替换,也算答,也算问:“是,你很喜欢我,但你的人生不会只有我。
锐,这个道理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明白的吗?”
顾承锐缄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然然,我向往的人生是没有最高级的,我永远不会说哪一分哪一秒是我‘最’怎么样的时刻,因为总还有无限可能性,前路总是新鲜未知的。
我不会说某段旅程没有你所以我就过得不好,我只会说某段旅程会因为有你而变得更好,你对我来说是比较级,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
宁知然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一周目时,顾承锐说,分手那两年他过得是充实而快乐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后面数次循环中的数次旅程,其中会有某一次令顾承锐觉得因为有了宁知然而变得“更充实”、“更快乐”?
就像锦上添的那朵花,是比较级,而不是必需品。
宁知然一向不是顾承锐的必需品,现如今顾承锐也不再是宁知然的必需品,兜兜转转六年过去,他们也算打成平手。
顾承锐从来是真挚的,剖白真心的时候更是:“我梦里想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你,我想把我们所有的合照收藏起来,挂满一面墙。
你说得对,我的人生的确不会只有你,但我原本以为,你会在我人生的每一刻里。
”
宁知然慢悠悠地想,哦,原来是这样。
也许两人相爱相处中日渐暴露的种种差异,令后来的顾承锐不愿意再去设想分道扬镳的可能未来,转而表态“此刻即永恒”,活在当下;但最初的最初,在宁知然瞻前顾后举棋不定的时刻,在他第一次爱上顾承锐的那一次,原来顾承锐是真的想过他们两个的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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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两三天,宁知然就察觉出,顾承锐正在试图不着痕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