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亡的一年半载里,他们避开了无数次的追杀,数次都命悬一线。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不知到底是前世作恶过多,或是天意如此。
靖公子自幼体虚,过去有亲娘细细呵护,当女儿般精养,这才养得结实一些。
这些时日同世子流浪在外,硬生生将底子都抽干了去……
靖公子闻到药味,睁开眼来。
他见着旁人,喃喃唤了一声“阿兄”。
自从公子病倒,世子亦不眠不休地照看着他。
世子一手执着药碗,将少年扶起,他平生从未伺候过人,如今一勺一勺喂着少年,竟是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小心。
小公子也懂事得很,这药味令人作呕,他眉头不皱,全喝了下去,纵是毫无效用,也觉得是阿兄一片心意,怎敢浪费。
看弟弟喝完,世子打开油包,捻了一块松子糖。
便是自个儿挨饿,也舍不得看他吃苦。
世子问:“甜么?”
小公子默默颔首,只把自己往世子怀里凑了凑。
炭火虽足,也不如阿兄来的暖。
“砰!”
一声巨响,那大夫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看眼前这恶徒亮出刀子,架在自个儿脖子上。
“快救他!什么法子都好!给我救活他!”
只看床上,少年瘦骨如柴,两眼深陷,已是病入膏肓之征。
这倒霉的大夫全身抖颤,这、这……究竟该怎么救啊?便看他双腿发软,颤颤跪地,竟给世子磕头来:“小人、小人确实无法,这位小公子,怕是”
……没救了?
世子一怔,刀剑落地,那大夫一见,连滚带爬,忙头也不回地逃离此地。
破屋又遭连夜雨,这世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毅公子坐探满天下,无孔不入。
风雨之夜,世子带着幼弟连夜出逃。
追兵紧随在后,世子背着少年逃进林中,一刻不敢缓下。
危在旦夕,双脚已经无知无觉,背上的少年睁开眼:“阿兄,我好冷。
”
世子只将人裹紧一些,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道:“快到了。
”
快到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他只觉背上重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