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此?
听闻,世子湣归城后,便大关城门,屠城三日,行径之疯狂,宛若鬼煞。
马车行进青城,两列卫兵驾马随行,不似迎主,倒像是押着犯人进京。
等到城主府时,靖公子由车上下来,视线由层层阶梯往上而觑,先是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再看,是一袭缂丝玄角金纹,暗无祥云,只有浓重的墨色。
那魁梧身影巍然不动,时而如焚心的烈焰,时而又如噬人的魔。
公子生魂似要抽离,两腿却先软下,嘴里含着腥气,颤声拜道:“臣弟……跪见城主。
”
话及此,公子咳了几声。
僧人举目望之,就见靖公子脸色微白,那布帛下想是瘦骨支离,确实是不堪折磨。
这小小庙堂只有一盏青灯,虽是添了油,灯芯却已经烧到末支。
此时,一只飞蛾不知从何处进来。
靖公子望着它,见飞蛾围绕着微弱火光扑翼打转,道:“飞蛾扑火,可谓是引火自焚。
”
僧人道:“偏偏这世上痴人不少,宁可引火自燃,亦要芯火长存。
”抬手将飞蛾拂去,“可也得看,命该不该此。
”
靖公子不由道:“师傅言语有趣,不似……佛家弟子。
”
僧人闻言一笑:“如今还余留些时间,公子就接着说罢。
”
后来之事,到底世人皆知,也没什么可说的。
青城城主暴虐荒淫,继位之后,在他的治下,青城百姓日子过得极暗,朝中亦无人敢忤逆一言半句,便是对靖公子,也不见城主有几分好颜色。
今非昔比,城主已非当年的稚嫩少年,城府之深无人可测,性子更是反复多疑。
彼时靖公子已年近弱冠,首要之事自然是另建府邸,城主一句“吾弟稚弱,下人照拂不周,放在孤的眼皮之下,方能心安”,随之便将靖公子锁在墙垣之内,莫说出府安家,便是行走皆无自由。
除此之外,公子身边尽是眼线,一日里做了什么,自有人向城主一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