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瑾,何以方才在朝堂上那般顶撞陛下?”裴筝快步走来,她总是爱穿男装,走路也并无女子的袅袅婷婷。
“裴相,你还不知道我吗?为白家天下,便是舍去我这条性命……”
“豫瑾慎言,你如今可不只是一条性命,白家的后代也在你身上。
”裴筝压低了声音。
穿堂风撩起他的发梢,程豫瑾抬头往虚空望去:“裴相,我哪还顾得了这些。
”
“豫瑾,此事急不得,我去劝劝陛下,从长计议。
”
程豫瑾想着那被打回来三次的折子,愈发想不通。
自己都是为了她好,让她端坐帝位,难道有错?怎么她要千方百计阻挠。
大将军不拘小节,摆手道:“陛下年龄尚小,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
“咳咳。
”裴筝把他拉到一旁,一边跟同僚们拱手道别,一边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一个月后你们就要大婚了,你再把她当小孩子,恐生事端。
”
程豫瑾脑海中浮现祠堂乱事,沉吟不语。
白傲月也是一肚子气,姐姐姐姐姐姐,他心里眼里都是姐姐,便是有了身子也不顾惜自己,还要去上什么战场。
难道朝中无人了么,离了他就不行?
北厥和亲的使者已经在路上,若是能与北厥谈成合作,那平州三江岂非囊中之物。
下了朝,白傲月先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长宁殿僻静远人,独居一隅,白傲月趁着路上这点时间,先理了理情绪。
程豫瑾曾说,他每见一次白凌月,就觉得她变个样子。
傲月却不同,她心里的程豫瑾,总还是那个文雅的“瑾哥哥”,她坐在门槛上背书,他策马而来。
程豫瑾眼里的她,大概也永远是那个九岁的小姑娘。
大长公主不怒自威,傲月远还没有那样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