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大一会儿,医僮就端着安胎药过来了。
卫安一看那碗黑乎乎冒着白气的药碗,心里咯噔一声。
白傲月在门口接过:“朕亲自给大将军喂药,你去告诉其他人,大将军无碍,散去吧。
”
程豫瑾看她端着药碗过来,自己缓缓撑着起身。
腹中钝痛阵阵搅扰,“月儿,你如今已是皇帝了,不用亲自做这些的。
”
白傲月手中药碗一顿,干笑道:“豫瑾跟我还客气什么。
”
程豫瑾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下。
本要亲自铺床叠被伺候他睡下的傲月,被他严阵以待再次劝谏:“月儿,你信我,再给我三万兵马,可保平州五十年无忧。
”
白傲月苦笑,笑容掩藏在烛影中,他看不真切。
凤君啊凤君,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也不称呼他为大将军了:“凤君若是要启奏国事,还是别在床榻上说了罢。
”
程豫瑾自觉失言,想把人搂过来温言几句,白傲月猛地把他推开,程豫瑾猝不及防,捂住肚子闷哼一声。
“朕还有国事要料理。
”
程豫瑾满是失落与不舍,白傲月有些胆怯与他对视,先别开了目光。
略等了一会儿,程豫瑾并没有出言挽留,只是低下声线:“月儿长大了,懂得国事为重,我很欣慰。
”
白傲月不再说话,匆匆离去。
其实,哪有急事可料理?小路子见她从寝殿走出来了,竟要往勤政殿的方向去,握住拂尘的手有些抖,连带声音也是:“陛下,咱们要去哪儿啊?”
白傲月举头望空,又逢十五,一轮圆月高悬夜空。
地府能看到月儿吗,是否也会跟她共赏同一轮明月呢?
这偌大的宫殿,她竟不知该去哪儿了。
她略一迟疑,还是快步去了勤政殿,然后把小路子等一大堆人都关在了外面,玉镜一挥,下了地府。
她想要问问判官大人上次审问姐姐,可曾留什么话给她。
湛凛生却并不在殿中,连带墨风和鬼卒都不见了。
四周一股萧瑟之意,倒好像是避着什么一样。
房门紧紧闭着,缝隙似乎有蓝绿色的光束射出。
白傲月走到近前,敲了敲门,道:“凛生,你在里面嘛?”
“不要进来!”
是他的声音,间杂着压抑的粗喘和哼鸣。
“凛生,你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不是不能去,而是见不到我是么。
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避开我。
”
里面持续发出异响,湛凛生的声音却没有再传来。
五脏六腑正火烧似的,察觉到白傲月正趴在门缝往里瞧,湛凛生袖中掣出银链,轻轻一点,白傲月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