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语调骤冷:“我该怎么称呼?从前大夏还没有如今疆域的时候,我称呼她少主,如今便也只是先帝了。
”
“可当今陛下不知道啊。
旁人都叫她月儿,你也这么叫,你说她心里怄不怄。
”
程豫瑾再次举杯相邀,裴筝却按下他的手腕:“还有呢。
”
大将军这下真有些愣怔,只听裴筝道:“大将军要分清国事与家事,那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家事还是国事?”
“自然是家事。
”
“非也。
那说不好,将来就是太女。
你偏偏要说什么‘留不住,便不要了’这样的话,你让陛下心里怎么想?在外征战是国事,保住这个孩子就不是国事了吗?”
程豫瑾唯有叹息:“小筝,你是知道我的。
”
裴筝道:“我劝你啊,不要这么执拗。
主动去跟陛下和缓关系,这个孩子能保一时是一时,若真的保不住了,对你可没好处啊。
”
见他若有所思,裴筝也就继续劝道:“我知道你并非居功自傲之人,可也知道你并非甘心隐退于宫闱。
陛下不是有意缴了你的兵权,她现在已经收服了士族子弟,外事却不听她号令,偏偏听你这个大将军的……”
丞相及时收住了话头。
程豫瑾
目光所及之处,是西北角的柏木旧物箱,箱子半开着,露出几卷残破的兵书。
旁边斜倚着一把匕首,插在松木鞘中,刃口残留着细碎金砂。
他很是怀念从前与白凌月、裴筝、以及孟虎四人共读兵书的情景。
如今,能细心相劝的,只剩小筝一人,他如何不感念,只是,他总觉得只是女儿情思。
程豫瑾初始瞧着裴筝很是别扭,女孩子家家,非要学男人那套打扮和步态。
他转了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丞相这么些年,怎么还是独身一人?”
裴筝笑道:“豫瑾就别打趣我了。
想当初,先帝还撮合过咱们俩。
”
“说实话,我从没将你当做娇滴滴的小女子。
你对我,也肯定只是当哥哥那般。
我们一同辅佐先帝,现在又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