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惯常是会见风使舵的,若程豫瑾不是她的凤君,而是姐姐的凤君,这些奴才还敢继续称呼他“大将军”么。
如果姐姐有孩子,这皇位也轮不到她。
院判再一次跪在她脚下:“陛下有所不知,历来男子分娩,哪怕只是小产,若没有心爱女子在旁陪产,是生不下来的啊。
微臣,请陛下移步!”
她怎会不知,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了。
大长公主从未成婚,故而方才还叫她不要进产房。
只是太医说错了,并不是心爱女子作陪,而是合欢女子作陪,这二位,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同一个人。
里面的声音越发微弱,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白傲月将脸埋进掌心,片刻,猛地抬头。
“传话进去。
”女帝从腰间解下玉佩,舌尖尝到血腥味才惊觉咬破了口唇,“告诉凤君,玉能定心,要他千万坚持住。
”
豫瑾,别怪我狠心,我只是在等待时辰到来。
院判慌忙进去了,将还带着女子馨香的玉佩握进大将军手中。
“大将军,陛下一直在外关心着您呐,您再用点力,就快下来了。
”
程豫瑾斜靠在榻上,胎腹被他压出一道红痕,手中摩挲着冷玉,不肯呼痛:“国师来了?有、有急事?”
太医不敢再叫他心绪动摇,恐气血逆转,囫囵回道:“国师也在外间。
”
“嗯呃等陛下、忙完了,请……请她过来一趟。
”
又过了二刻,疼痛如汪洋,这枚玉佩就是漂浮的木舟。
程豫瑾生忍着,有些无助地望向院外:“陛下她,还没有议完事么?”
卫安一直在屏风外守着,实在看不过眼,双拳握了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撩袍冲到了白傲月面前。
白傲月看见是他,倒不奇怪。
卫安对程豫瑾太过上心,远超一个属下对将军的中心。
卫安若为女子,她瞧着定要吃醋的。
“陛下,求陛下心疼凤君一回。
”
白傲月回头问国师:“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刻才到辰时。
”
白傲月令卫安平身:“朕知道,朕又何尝不心疼凤君?再过一刻钟,只消一刻钟朕就进去。
”
卫安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陛下,太医说凤君脉象虚浮如游丝,只怕、只怕……”
“什么!”醍醐灌顶一般,白傲月转身往里走。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害死过湛凛生一次了,难道还要再害死程豫瑾?
自己在做什么,由着他痛,不肯让他们的孩子落地?湛大人身份特殊还能救,程豫瑾可是个凡人呐,自己哪里再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