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突然震颤。
十六盏宫灯齐齐晃动,将满堂锦绣晃成支离破碎的光斑。
随云乐踉跄扶住台中央的蟠龙柱,听见台下此起彼伏的惊叫。
镶铜钉的军靴踏碎满地琼瑶,卫兵像黑潮般漫过朱漆门槛。
“宵禁时辰已到。
”程豫瑾的银鳞甲在雪夜泛着冷光,声音却更加冰冷。
“奉旨清查逆党,闲杂人等即刻退散。
”
锣鼓戛然而止。
台下的看客们惊恐不已,四散逃出。
隔壁戏园子早没了声音。
程豫瑾一手按住剑柄,,目光却停留在二楼那抹素影上。
白傲月轻笑一声,酒盏磕在檀木案上发出脆响。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纱帘,索性从楼梯上走下来,杏眸扫过程豫瑾紧绷的下颌:“程将军好大的威风,连朕听戏的雅兴都要搅了?”
台上,刚换罢戏服的随云乐无声往蟠龙柱上锤了一拳。
他看见程豫瑾的喉结滚动,压低声音在白傲月耳边说了什么。
“月儿,你最好趁这会儿想好,该如何同我解释。
”
白傲月撞上他的目光,他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她最厌他这样,语气是在同她商量,其实是在下不可反抗的命令。
说完这一句,程豫瑾便先转过身去见随云乐。
戏台机关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莲花台开始缓缓下沉。
随云乐由‘许仙’搀扶着走到白傲月面前,无人知晓他此刻下腹坠痛生猛,只当是入戏太深。
他擦过汗了,妆容也看不出破绽。
若是程豫瑾不在,他定然要扑到台边跟白傲月说他顶过了多难受的一场戏。
可还没来得及温声细语几句,这个程大将军就杵在这儿!
他偏不,不能叫程豫瑾瞧出他快怀不住了。
程豫瑾没用,才会小产,他可不会,若是小崽子们能顺利诞生,可就是白傲月的长子长女。
凤君?呵……
正室?又怎样……
随云乐又走近一步,抓住白傲月的披帛,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