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在周府唱《玉簪记》,竟把‘琴挑’唱成了‘琴摔’;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随云乐冷淡道。
“随老板今日在城隍庙晕台了,白娘子变作灰娘子。
”小花雀加快语速,“不过,咱们有陛下亲提的匾额,这城中谁不知咱们是陛下的人。
看哪个妖精能兴风作浪?”
房间弥漫着刺鼻的艾草味,随云乐微蜷,靠在妆奁匣子旁,指尖发颤地摸向小腹。
门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慌忙将染血的绢帕塞进描金戏箱夹层。
随云乐示意小花雀先退下。
他望着铜镜里自己勾到一半的柳叶眉,忽然听见碗盏碎裂的清脆声响。
“随老板当心!”一人惊呼。
随云乐的手指在眉笔上紧了紧,胭脂盒上映出他骤然明亮的眼眸。
他起身时特意碰翻了妆台上的青瓷水盂,任那泼茶汤将月白褶子染出斑驳茶渍,这才抬眸望去。
来人正弯腰去拾地上的碎瓷,霜色氅衣扫过满地药渣。
随云乐的目光在那堆深褐残渣上打了个转,快步上前按住那人的手:“仔细扎着。
”
“不妨事。
”来人就着他的手起身,洁白面孔像半透明的玉瓷。
随云乐一见是他,抽回了手。
“师兄的《游园惊梦》越发精进了。
”师弟雀回倚着门框抛接鎏金香囊,杏黄穗子扫过满地胭脂残片,“只是这杜丽娘春梦无痕,师兄的春梦...怕是快要藏不住了吧?”
师弟嗅到他袖间若有若无的苦香,忽然想起去年端阳,他们在西湖画舫唱《白蛇传》,随云乐的水袖扫过鎏金香炉时,也是这般苦涩缭绕。
“你胆子倒挺大,敢直接登门。
”
雀回玩味地看了眼随云乐身前的肚子:“我担心师兄,来看看你的胎如何。
”
随云乐只觉得越发恶心。
“师兄近日清减了。
”他的目光在玉带钩上停留片刻,随云乐束腰的鹅黄汗巾子还是去年他送的。
戏台鼓点骤起,许仙正在唱“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
青瓷瓶里的止痛药粉泛着诡异的紫光,雀回想起刚能化人性那年,他还只能化成一个七岁小童。
师父说“云乐是天生戏骨”,而自己后来因倒仓被罚跪在雪地里。
“这药味怎的越发刺鼻了?”他掏出绣着并蒂莲的锦囊,“我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