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场,可眼
下这情形……
“啪!”
二楼雅间飞出一盏青瓷茶盅,正砸在雀回脚前三寸。
碎瓷溅起时,他看见德昭翁主身边那个穿绛色比甲的侍女收回手,腕间金钏在灯笼光里划出一道弧。
全场倏地一静,连举着铜钱要往台上扔的醉汉都僵在原地。
“接着演。
”
清冷的女声像把冰刀剖开满室燥热。
雀回看见德昭翁主扶着侍女的手起身,孔雀蓝的织金缎子扫过雕花栏杆。
她今日未施脂粉,眉眼在珠帘后显得格外锋利,“本宫记得第三折,花妖该现原形了?”
师妹突然冲上台,按住雀回颤抖的手腕。
琴师沾血的手指在断弦上重重一划,竟用月琴奏出裂帛之音。
雀回突然懂了他反手扯开雪白的外袍,露出内里猩红的中衣。
这本是备着谢幕时讨赏的噱头,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台下一片哗然。
雀回将撕碎的白袍抛向空中,踩着鼓师即兴拨出的鼓点旋身。
没有唱词,他就用衣袖翻卷出鹤唳九天的姿态;失了嗓音,他便以足尖点地模仿骤雨打荷。
当师妹终于颤抖着唱出花妖的诀别词时,雀回正将红绸缠上脖颈,在窒息般的寂静中演绎魂飞魄散的瞬间。
二楼传来三声击掌。
德昭翁主的金护甲叩在沉香木栏杆上,每一声都像催命的更漏。
“赏。
”她说得轻描淡写,身后侍女已经捧出描金漆盘,满满当当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茶楼老板的膝盖磕在青砖地上的声响格外清脆,看见自己汗湿的鬓发在地面映出蜿蜒的痕迹。
这些银钱足够买下整条街的戏班子,可他分明听见翁主转身时飘来的一句耳语:“哑了的云雀,还能算祥瑞么?”
接下来,便轮到随云乐,他在这场风波中,始终保持着冷静。
全场掌声雷动,可他也依稀听见人群里有人大声叫着,不让旁边的人鼓掌。
他在台上向来不会出错,事毕,随云乐和雀回纷纷被迎到台上,等待着翁主的掷花。
这次掷花,好比是盖棺定论的褒奖,决定了以后京城戏园子,是谁的天下。
随云乐正准备着,抬眼一望,二楼雅间已经撩起了帘子。
女帝白傲月身着华丽的凤袍,端坐在雕龙绣凤的座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绘有牡丹的团扇,眉眼间尽显威严。
德昭翁主白莹星一袭锦绣华服,恭敬地站在下首,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她能出宫的?只是不来看他?而且,数九寒冬的,用扇子?
“莹星,这次盛会办得还算不错,你费心了。
”女帝白傲月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
白莹星嘴角微微上扬,福身行礼,仪态优雅:“表姐谬赞,能为表姐效犬马之劳,是我的荣幸,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还望表姐满意。
”话语虽是谦卑,可挺直的脊背和微微上扬的下巴,还是透露出她的傲气。
白家人么,性子大抵都是相像的。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犀利如鹰:“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把这次的团花给雀回?”
白莹星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