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成诡异的弓形。
胎儿顶撞耻骨的力道让他想起白傲月的龙纹枪,那夜她就是用这样的狠劲挑开敌将咽喉。
汗水模糊了视线,恍惚看见十四岁的少女跪在暴雨里,徒手为他挖出射入腹中的毒箭。
石阶传来脚步声,程豫瑾猛地将匕首抵住腹部。
却发现不过是只灰鼠掠过脚踝,紧绷的腰腹顿时泄了力。
胎儿趁机下坠半寸,他后脑重重磕向石壁,在剧痛中尝到喉间翻涌的酸水。
破晓时分,程豫瑾爬到了铁窗下。
他需要月光看清产道开指。
“出来......”他嘶哑的指令被白莹星的号角吞没,指尖陷入大腿淤青,“快出来......”疼痛化作实质的刀,从尾椎一路劈到天灵盖。
恍惚间他撕开衣襟,将冰凉的铁窗栅栏贴在火烧般的腹部。
胎儿突然猛冲,程豫瑾的指甲在石地抓出带血的沟壑。
他想起孕初白傲月伏在他腹上听胎动的模样,那时她睫毛扫过他肚腹,像春风掠过龟裂的战场。
如今春风化作飓风,要将他生生劈成两半。
“月儿......”他染血的手指在墙上反复描摹这个名字,每一笔都带起肌肉的抽搐。
宫缩化作带倒刺的锁链,从耻骨直攀咽喉。
程豫瑾被迫以长矛撑地,摆出近乎屈辱的跪姿。
腹中胎儿像在演练攻城战,每一次顶撞都精准碾过盆骨旧伤。
“呃啊......”他咬住脱臼的腕骨抑制嘶吼,冷汗浸透的睫毛垂下盐霜。
恍惚看见冰棱折射的幻影:少女帝王执刀剖开青梅,将核塞进他掌心,“酸劲儿过了就是甜,豫瑾哥哥且忍忍。
”
现实的剧痛撕碎幻境。
程豫瑾蜷缩着摸向腿间,指尖触到鼓胀的胎膜。
羊水囊在压力下突突跳动,像极了白傲月策马时,他贴在她后背听到的心跳。
温热液体冲开紧闭的产道时,程豫瑾错觉回到了女帝寝宫。
那日白傲月醉卧汤池,孕早期的腹部贴着她脊背,水波也是这样一波波漫过尾椎。
“出来......”他抠着石缝向后仰倒,试图用重力催动停滞的产程。
可胎儿仿佛被冰渊诅咒,任他掰开双腿到近乎脱臼,胎头仍卡在盆骨入口。
血水在冰面蜿蜒成月牙形,恰似那人眉梢的弧度。
子时三刻,宫缩突然沉寂。
程豫瑾躺在血泊里数着冰棱融化的滴答声,腹中剧痛化作绵密的酸胀。
他惊恐地发现胎动消失了就像那年白凌月中箭,在他怀里渐渐冷去。
“动啊......”他发疯似的捶打高隆的腹部,在青紫皮肤上留下指痕,“你娘亲...咳...在等我们......”回应他的只有羊水冰凉的触感,胎膜在指尖下发出濒死的颤动。
虽说白傲月是见惯了,但是现在无医无药,她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她屏住呼吸。
想着从前的几次经验,以及陶先生教给她的那些方法。
然而,赫连漠却不用她。
他也是见惯了的,用了几次力,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