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身体够到开得最清丽的那朵莲,用力一折,莲花落在他掌中,言霁收回手,听完影一的汇报后,低声道:“请奏的折子可奉上来了?”
影一站在阳光照不见的暗角,一身黑衣几乎融入背景,只听到幽冷的声音从那方传出:“还未。
”
言霁懒懒散散地靠着扶栏,花枝流出的汁水沾满指缝,他扯了朵花瓣,送到在旁边给他打扇的木槿口中,木槿一愣,老老实实含进嘴里咀嚼。
言霁眨着明亮清透的眼睛问:“怎么样?”
木槿:“有些苦,苦中弥漫出的确是浓浓的清香。
”
小皇帝矜贵昳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蛊惑的笑,对影一道:“若是康乐起疑,将折子拦下,那便让邶州那边,闹得更热闹些。
”
“另外......赐婚康乐的那道诏书,是不是也该将送去启王府了。
”
花瓣的汁液碾碎在指尖,言霁撑着头,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像是真在为堂姐即将到来的婚事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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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言霁起得比往日早了许多。
天还未亮,宫人进来换香时,就见小皇帝身着松散的寝衣,负手站在案前练字,窗户开了半扇,外面天色依然黑沉,只隐约破开些金橙的晨光。
宫人恭敬地跪在隔间外,问道:“陛下,可要传唤更衣?”
“更衣吧。
”
言霁放下笔,烛光下照亮宣纸上的龙飞凤舞的大字以身诱敌。
宫人在得到传唤后鱼贯而入,他们低着头,脚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仔细地给皇帝穿衣梳发,最后戴上沉重的冕旒。
早朝依然跟往常一样,言霁只需要坐在龙椅上,看着顾弄潮的脸色,点头同意或者说上一声“容后再议”。
他一直表现得非常乖巧,面对朝事始终一副没有长进的懵懂模样,整个早朝任由朝臣们争论不止,到了临近结束时,中书省陈太傅上请道:“另外还有一事启奏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