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劝告里藏着未散的惧意,没人在直面天子怒火后,还能淡然自若,除了风灵衣。
风灵衣笑了笑,回眸看她。
“我得在离开前,将陛下身边的隐患,都清理了才行。
”毕竟,这是姒遥姐姐唯一的嘱托。
他沉吟片刻后,低低笑着道:“前些日来飞鹤楼找我那小孩,穿着太学院青衿装的那个,可以联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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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一天,回到承明宫,言霁依然一无所获。
大理寺卿查过金佛寺,递进宫的消息也是“目前并无任何线索”,气得言霁在拿到折子时,想要革了他的职。
都是废物!
他当皇帝是个废物也就罢了,手底下的这些人怎么也能这么废,没了顾弄潮,大崇还有指望吗?
言霁累得摊平躺在软塌上,任由木槿给他饱受摧残的膝盖上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木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陛下从皇陵回来,天还没亮就又匆匆出了宫,并且什么人也没带,再回来时,就是一脸颓废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询问,但见陛下难过,心里也跟着生疼,擦完药后,寻了个开心的话题说起:“陛下又去王府看傅袅姑娘的吗,她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言霁气若游丝地回:“好些了。
”
木槿:“......”
这语气,确定傅袅姑娘真的好些了吗?
她硬着头皮道:“奴婢算着日子,大概下个月立夏后,姑娘就该生了,真是个好日子。
”
说到这,言霁终于提起些精神。
其实傅袅的状态并不好,言霁遣人送了不少补品,还专门派了个御厨过去照料傅袅的饮食,依然没得好转,似乎从上次一病后,她就日渐失了生机。
木槿并不知这些,还在说着:“姑娘不是让陛下给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起名么,陛下可想要了起个什么名字?”
“尚没想好。
”言霁答着,却想着另一事,他明日下朝后,得偷偷去太后宫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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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顾弄潮睹见墙角放着的画筒,是之前他整理出来打算烧掉的,但因启王之事没得空闲,一直搁置角落,这会儿看见,终于想起那些画还没处理,他一卷卷拾起来抱在怀里,让人取了炭盆过来,神色淡泊地在院子里一幅幅烧了个干净。
只专注当下就好。
烧完顾弄潮换下衣服,沐浴出来,并没熄灯歇下。
他行至案台前,打算再将今日递来的奏折翻看遍,确定并无遗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