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母妃口中听到的兄长,是个虽心怀野心,但也心存理想的人,她的小弟弟,虽然肆意张扬,但也乖顺听话。
现在两个言霁都见过了,没有一个符合母妃的描述。
风灵衣得到了他要的东西,一副任凭言霁怎么说的模样,还促狭地笑了笑:“你这样好骗,可别再干被顾弄潮吃干抹净,还帮着他数银子的事了,就当小舅舅最后让你长了点教训。
”
“你滚吧。
”言霁憋着眼泪,没好气道。
走前,风灵衣幽幽叹道:“另一个小狼崽就没这么好忽悠了。
”
风灵衣骑上骏马,一扬马鞭飞驰而去,在荒原的官道间逐渐化成一个小点。
言霁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拿起一枚玉佩在初起的朝阳下晃了晃。
这一晚他并非全无收获,有了风灵衣的贴身玉佩为佐,召动飞鹤楼的信息网,定能找到藏身岭南的柔然巫师。
等风灵衣发现他的玉佩消失,估计已经离京好几重山水。
而原本应是顾弄潮麾下一支锋利暗箭的飞鹤楼,也变为了他的手中刀。
只不过,等找到柔然巫师,他不会让这把刀再存于世。
掌控南来北往的信息,迟早也会被信息所缚,失去辨别明礼的能力。
言霁将缚在马车前的靳绳松开,踩着马镫跨上马,一夹马腹黑马慢腾腾跑了起来。
等他赶回十里亭时,入目所见遍地尸骸,昨晚初略一观以为只有上百只狼,但言霁一路走来,看到狼的尸身,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数目。
哪怕震赫边疆骁勇善战的金吾卫,亦是死伤惨重。
言霁跳下马,来到十里亭前,此时剩下零星几匹孤狼龇牙咧嘴地围着中间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雪色面庞染血渍,手中一柄淌血的长剑杵着地,一身金缕玄衣颜色沉重,听到动静,他与狼,都短暂地朝日光升起的方向看了眼。
周围仅剩的金吾卫要么正与野狼残斗,要么死要么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言霁踏着血水润湿的泥草走过来,干净洁净的锦靴转瞬便被染脏了。
那些狼,并没有攻击言霁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