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虽说干净清净,布置别出心裁很是雅致,但比起曾经言霁的住处,简直称得上逼仄寒碜。
连京中七品官的小院都不及。
“没有亲人,何处都可以为家。
”言霁喝完茶,认为若是薛迟桉来找他只是为了劝他回京,那他可以送客了。
所幸薛迟桉没有再说。
当言霁打第三个哈欠时,薛迟桉站起身,主动说道:“我就住在内城的祥福客栈,明日再来。
”
薛迟桉一走,言霁便倒在床上再不想动弹。
翌日,薛迟桉果然又来了,年让对他的敌意倒没有对段书白那么重,薛迟桉还能到里屋跟睡着的言霁打个招呼。
不过当时言霁睡得朦朦胧胧,刚觉得有些奇怪,便又很快被睡意盖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窗外天光已然大亮,炉子上用热水温着碗肉丝粥,和几道爽口的小菜,薛迟桉正坐在门口的杌子上看自己带来的书,言霁睁着睡眼揉了把年让凑过来的头,目光扫过从内紧锁的院门,后知后觉道:“你怎么进来的?”
薛迟桉放下书,微微一笑:“翻墙进来的。
”
“......”言霁低头看年让,像是在质疑他为何不叫。
年让也看着言霁。
随后言霁便知道为何了,年让专属的碗里有根肉骨头。
薛迟桉可比段书白聪明多了。
懒得计较,言霁刷了牙洗完脸,将温着的粥菜端了出来,等填饱肚子后,他还得继续出去摆摊卖糖串。
毕竟攒下的钱都给清风置办嫁妆了,要还段书白的欠账,还得继续攒钱。
等他填饱肚子出门,却发现院子里的驴不翼而飞。
再度去看若无其事坐在门下看书的薛迟桉。
薛迟桉眨了眨眼:“昨日走时我把驴牵走了,好安排跟着我来的人,替陛下去做这些,陛下只管休息就是。
”
言霁:“......”
一度沉默后,言霁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迟桉脸上的笑意落了下去,低下头,正在言霁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不太好时,薛迟桉道:“想让陛下随臣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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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暗探那里得到言霁下落的消息时,薛迟桉立刻就安排了马匹,让下人准备行囊,打算去邶州一趟。
但京中不光他一个人盯着顾弄潮,还有陈太傅之流的保皇党,亦闻风而动。
结果此番风声传至了整个朝廷,几乎有些能耐的人都知道了皇帝没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