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峰高于眉头。
白从霜的眉毛并不算粗,但仔细去回忆,似乎在许多次曾露出些许锋芒来。
而在那锋芒之下,便是深墨如深渊般的眸子,令人看不清深浅,也无法窥探到她真正想法。
但有时,这眸子也会浅藏笑意,就那么静静地注视她。
白从霜的鼻尖……冉宿梦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那与自己鼻尖轻触时的感觉,而那唇瓣也是冰凉的、柔软的,曾蹭过她的耳尖与她附耳低语,也曾……
白从霜。
超度她。
享受死亡的感觉吗?享受痛觉和那一刹那的情绪吗?无力与绝望如藤蔓攀附而上,将人最后一丝生命汲取,而白从霜却享受其中。
享受生与死的战斗,享受极限的爆发……而冉宿梦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但因为这一层深红印记的关系,白从霜便决定培养她。
冉宿梦心绪沉淀,白从霜的脖颈同样纤细,但却并不容易折断。
白从霜腰肢有力,但拥上时触感却同样柔软。
白从霜,白从霜……你追逐的、你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否同样沉睡在此,同样被困于此?既然死亡于你是解脱,那么我……发自内心地,我想要解救你。
我会亲手杀死你。
自然而然的,灵力骤然汇聚。
在冉宿梦轻声的诵念之下,淡淡的金色光芒从她身上闪烁浮现,飘散在空气中,凝成一个个梵文字样。
在这狭小的卫生间里,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不多时,金光逐渐消散。
冉宿梦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向镜子,周身还有未彻底消散的金色光芒。
钟圣松说得很对,这确实是一种十分玄妙而难以形容的状态。
自然而然的,是主动也是被动的,由心而生。
冉宿梦看向镜中的自己,竟觉得自己也在这金光下染上了些许佛性。
很快,她低笑一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算是清醒过来。
经文超度,对灵力的消耗还算合理,她完全负担得起。
刚刚持续了那么久,现在也只是感觉有些疲惫而已,但如果让她再进入超度状态,如果她能顺利进入的话,也是能继续维持的。
只是,冉宿梦忍不住抱住脑袋:为什么她会对白从霜那么熟悉啊?!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每一处啊!明明她根本没有认真去观察过白从霜吧?她应该没有……她大概没有……她……
啊!
冉宿梦无声地发出哀嚎,她快速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不断洗着脸,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她红着耳朵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中的自己……那双湿濡的黑眸也同样看过来,仿佛窥探到她心底。
“真是,可恶……”冉宿梦无端感到些许愤怒来,她咬着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但到底压下一切情绪。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头疼,觉得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