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露出讶色,看了看南阳侯,片刻,微笑:“是么。
想当年孝之在时,二伯来京,说京中的大宅年久破败,须得修葺才可住下。
孝之于是就将这南园腾出来,招待二伯。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二伯那大宅还未修好?”
南阳侯的神色变了变。
严祺亦是汗颜,不过却并不感到尴尬。
清凉会那日,许氏跟他说起要过来的事,严祺一听日子,就知道她必是冲着南阳侯来的。
对于此事,严祺的心情可谓如海中乘舟,此起彼伏。
南阳侯和许氏都是长辈,严祺哪边都不想得罪。
开始的时候,他本着和为贵的想法,希望许氏遇到些碍手碍脚的事,不要过来。
后来,果然遂了他的愿。
听说许氏要照顾惠康侯,可能一时来不了,心中不由窃喜,仿佛逃过一劫。
而今日,当严祺见识到为了伺候南阳侯,容氏如何辛苦支撑,他颇是惭愧,却偏偏碍着后辈的面子和父亲的遗言,任凭南阳侯倚老卖老。
没想到,许氏忽然来了。
严祺看到她的时候,只觉眼前一亮。
“京中修宅子岂是随便之事。
”南阳侯冷下脸,“我每回来,都住在此处,文吉尚且不觉麻烦,莫非弟妇倒要说三道四?”
许氏仍旧微笑:“岂敢,不过是觉得以二伯这般身份,又是叔祖,又是族长,到了京中,却要寓居在侄孙家里,传出去到底难免要被人议论。
”
“有甚可议论。
”南阳侯假装镇定地喝一口茶,“文吉孝顺,见我在京中不便,将我接到家中来,传出去都是美名。
”
“议论的自不是二伯和文吉。
文吉得了孝顺的名声,只怕崇郎却要被骂。
”许氏道,“他在乡中可是声名远播,人人都说他如何有本事,在京中做了多大的官。
可这般了不得,亲祖父来了,竟要将祖父送到别人家去,让别人来尽孝?
二伯,可莫怪弟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