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问。
“我们已经有了阿楷,高陵侯府不会后继无人。
”严祺道,“且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儿女。
我不像叔祖,总想着越多越好。
于我而言,有便是了,多也无益。
我们好好养育自己的儿女,让他们长大成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满足了,还有何求?”
容氏却抿抿唇,道:“可我若是再生不出来了呢?你们家三代单传,你父亲在世时,曾跟我说,你们家这一支能否开枝散叶,都在我身上。
”
说着,她的眼圈倏而变红。
“你可记得阿楷前两年出的那场水痘?发热不止,命悬一线。
我那时就想,若他没有了,我又再生不出儿子,岂非就成了罪人……”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拿过一块帕子,低头拭泪。
严祺忙道:“好端端的,胡思乱想什么?说什么没不没的。
阿楷如今好好的,寺里的高人都说了,他会长命百岁。
”
“那些人只想得你的赏钱,什么好话说不出来。
”容氏嗔他一眼,靠在隐囊上叹口气,幽幽道,“你不明白。
我带着漪如他们去别人家里做客时,又多不自在。
别的人家,哪怕远比不上我们的,家中也是儿女成群。
”
“跟他们比这些做甚。
”严祺嗤之以鼻,“他们家中出过皇后么?跟圣上沾亲带故么?女儿要嫁太子么?一群天家的脚都摸不到的人,岂值得你神伤?
你日后听到谁在你面前阴阳怪气说什么子嗣不子嗣的,就让他到我跟前来,我亲自理论理论。
”
容氏瞪他一眼:“你堂堂高陵侯,圣上面前的红人,谁敢在你面前说不是?就算在背地里,他们也只会说我。
什么攀高枝,什么悍妒,我都知道。
”
严祺劝道:“谁人背后无人说。
便是圣上,你以为天底下也人人说他好话么?想开些,在乎这些还如何过日子。
”
容氏看着他,幽幽叹口气:“你不会明白。
我与你不一样。
文吉,我家中不过一介商贾,论出身,天然便矮了别人一头。
我知道你不介意,可在别人看来,我嫁给你便已经是错。
那么就算我拿出十分气力,做得万事周全人人夸赞,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