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马医的心,将他请了来。
不料,卢先生对教顽劣小儿颇是有一套。
严楷跟了他,不乱跑,也不乱发脾气了,而是乖乖坐在案前,认真识字。
当他在严祺面前背出第一首诗的时候,严祺看卢先生的目光,简直仿若救星。
自那以后,严楷的老师就是卢先生,没有换过别人。
而现在,卢先生不能来,严祺要出远门,容氏又要照顾刚出生的玉如,严楷这里就少了管教的人。
自己儿子的脾性自己知道,严祺和容氏都明白,靠着乳母家仆,是定然不能将他镇住的。
商议之下,严祺最终还是决定,将严楷带上。
从长安到扬州,最方便的路,是先去洛阳,而后经运河南下。
容氏对漪如和严楷颇是不放心,启程的时候,她拉着姐弟二人,千叮咛万嘱咐,仿佛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
严祺忍不住道:“他们随我出门半个月罢了,又不是出嫁,这一路我都在,有甚不放心。
”
容氏瞪他一眼:“就是你在我才不放心,此番他们跟着你,你万不可跟人饮酒,宿醉不归。
”
严祺无奈:“知道了,我岂会那般误事。
”
车马上路,跟崇宁侯王承业会合之后,随从足有百十人,车辆排成一队,招摇风光地离开了京城。
此事,高兴的,当数严楷。
一路上,他叽叽喳喳,缠着严祺问这问那,一会要下车去玩,一会又要骑马,扰得严祺不胜其扰。
而心思最是复杂的,当数吴炳。
路上,他颇是殷勤,尽心尽力。
尤其是在漪如面前的时候,恭敬透着小心,眼神颇是不定。
漪如知道,自己对他说的话,着实撼动极大。
她甚至怀疑,若是换个人,这纠结和恐惧之下,会不会恶向胆边生,将她解决了,一了百了。
但吴炳到底还是她知道的吴炳,没有这样的胆量。
并且漪如给他的条件可谓优厚,只要他听自己的话。
不但过往不追究,甚至鼓励他将宋廷机的钱收了,无论怎么算,也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交易。
毕竟,她不过是个九岁孩童,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
王承业第一次被皇帝委以重任,可谓雄心勃勃,壮志满怀。
虽然长安到洛阳,他走过无数次,也并非第一回去扬州,但此番出门,他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平添了一股指点江山的情怀。
见严祺带着女儿上任,他其实颇有些看不上。
朝廷命官自有朝廷命官的体面,似这等到外地赴任半年的差使,本来就少有带家眷的,何况是一双只知吵闹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