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业也是个纨绔,平日里出门,都是挑最舒服最气派的地方落脚。
此番他身负朝廷大任,一开始在京畿的时候,还颇有些自觉,尽量不招摇。
可出了京畿之后,他便不再管许多,显露出京城贵人的做派来。
这一路上,王承业每到一地,必有宴饮,接见各地的官吏和乡贤豪强,门庭若市。
严祺自然知道皇后让他来当这副使的用意,不敢让王承业随心所欲,提醒他这里面的讲究,把许多出格的事拦了下来。
但王承业并非一个管得住自己的人,严祺劝得太多,在他面前也讨不得好,须的十分把握分寸。
相较之下,漪如和严楷安安分分,不吵不闹,反而比王承业还让严祺省心。
“这趟真不该出来。
”路过一处州府的时候,王承业再度铺张宴饮,寻欢作乐,严祺陪他饮酒到深夜,回来看到沉睡的漪如和严楷,不由感慨道。
吴炳伺候他喝了些醒酒汤,又细心地呈上巾帕,为严祺擦拭,道:“主公能者多劳,深孚众望,自是辛苦些。
”
“什么深孚众望。
”严祺苦笑一声,没多言,转头看了看床上,问吴炳,“我不在时,他们二人可曾闹起来?”
“闹是不曾。
”吴炳道,“只是小公子大约有些水土不服,闹了腹痛,出去买药,街上的药铺又关门了。
”
“哦?”严祺一惊,忙道,“后来呢?”
“后来,是女君拿出一盒丸药来。
”吴炳道,“说是太医署里的,治疗这些小病小痛最是有用。
她离京之前,在夫人那里看到了,就取来备着。
小郎君服下之后,果然立竿见影。
”
严祺松一口气,又看看漪如,心中有些欣慰,却又有些复杂。
“管事……”他沉默了一会,忽而道,“你可相信,时间当真有人,会突然得了神通,开了窍?”
这话,如同一根木槌,在吴炳心头上敲一下,恰在正中。
“主公何以突有此问?”吴炳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