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说出来安慰自己的。
他在京中的处境,远不是无事可做能形容。
漪如落选这事,比严祺丢了官还要严重。
丢官不过是失了面子,丢了太子妃却是失了里子。
严家是靠当外戚起家的,如今文德皇后早已经去了,漪如又不能接着进宫,那便是断了严家的根基。
严祺刚刚丢官的时候,尚有不少人上门来走动,比如南阳侯的孙子、他的族弟严崇。
而漪如落选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包括严崇在内,严家再也没有了宾客。
前两日,一位与容氏素日里交情甚好的贵胄女眷办生辰,容氏派人送了些贺礼过去,仆人却将贺礼原样带了回来,还带了那边的话,说谢容氏的好意,只是今年这生辰不想大操大办,故而这礼物也收不得。
这自然是借口。
据仆人说,那贵妇人的府前车水马龙,宾客不断,并无简朴的意思。
究其根本,只不过是见着风头不对,不想跟严家扯上关系罢了。
些许小事,却可见微知著。
每每想到这些,严祺都觉得一阵心累。
自从他当年因着文德皇后的提携,跟随祖父和父亲搬入京城,一直过得顺遂。
纵然有看不起他们的人,但大多面上都是笑脸相迎,走到哪里都总是备受礼遇。
而现在,严祺是第一次尝到了何谓世态炎凉。
他坐在榻上,长长地叹一口气,对容氏道:“静娴,是我连累了你们。
”
容氏怔了怔,随即拉下脸:“好端端的,怎又说起这话来。
去扬州是去散心,又不是去赴死,有甚可难过?”
严祺望着容氏,苦笑:“静娴,你可曾想过,我丢了官,漪如丢了太子妃,便意味着圣上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待我亲密无间,这京城也就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我们家从前的日子,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
容氏的目光动了动,少顷,也轻轻叹口气。
她在严祺身旁坐下,拉过他的手。
“你可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进京城来的时候,你带我到处玩,还带我去吃了许多好吃的。
”她说,“可我离开的时候,却对你发了一顿脾气,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