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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驶上雪覆的山路,锦帘不时被风卷着簌簌轻响。
一声锐利的哨响便在此时自左边破空传来,短促而尖锐。
随行的仪仗中有十名侍卫,被这哨声所惊,俱拔剑往左侧的山谷瞧去,谁都没发现,右侧的斜坡上有数支冷箭在哨声的掩护下破空而出。
铁箭疾劲,直奔马车。
当头那支冲着骏马射了过去,旁边六支连弩齐出,分三路奔向阿嫣乘坐的车厢。
赶车的少年原本面无表情,却在利箭破空的那一瞬骤然察觉。
司裕听风辨音,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起身,拿右手扳住车身借力,双腿腾空跃起,将堪堪逼近车厢的利箭尽数踢飞。
藏在袖中的寸许小刀同时甩出,刺向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山坡,循着利箭来处,直奔埋伏在雪中的一名刺客。
左手得空的间隙,硬生生接了一支疾劲射来的铁箭,蹭得手掌鲜血顿出。
铁箭铮然相击,随之传来骏马的惨呼
方才情势太过紧急,司裕护着阿嫣手刃刺客,并未顾得上它。
痛得发疯的马扬蹄惨嚎,撒蹄就往前跑,马车被它拖拽着遽然颠簸疾驰起来。
眼瞧着它慌不择路就要冲往谷底,司裕一时间没法分开车马,手里的铁箭掷出去,正中骏马的脑门。
那匹马又跑了两步,庞大的身躯才轰然倒地咽了气,原本颠簸疾行的马车势头未消,几乎倾翻。
前后诸事,不过是在两三息之间。
阿嫣在车厢里毫无防备,方才被马车猛的拉着往前跑,后脑勺重重撞在车厢后壁,磕得她头晕眼花。
如今骏马痛嘶,车辕触地,她整个人失了重心,仓促间又没处扶着,身子就往外扑了出去。
司裕伸臂,将她牢牢接在怀里。
少年身姿秀长,寻常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半句话都懒得跟人说,此刻骤然遭人发难,挡箭、反击、刺马一气呵成,即使掌心鲜血已然淋漓,须臾间又取了一条性命,脸上还是那副冰封雪遮的寡淡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只向阿嫣道:“伤到没?”
“没、没有。
”
阿嫣后脑勺还痛着,吓得心头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