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商人……实在经不住审讯。
谢珽递个眼色,陆恪迅速将人提到侧厅。
衣衫染血、手脚俱废的男人被拖进来扔在地上,武氏揽住阿嫣没敢让她多看,谢瑁的脸上却霎时血色褪尽。
因那两个人,谢珽捉得准确无误。
……
人证俱已提来,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当着谢砺和众位武将的面,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气的商人没半点抵抗的意思,在陆恪的询问中,将所知之事尽数吐露。
依着他招供出的买主形貌,陆恪早早就将谢瑁的长随带了过来,此刻推入厅中当面指认,毫无疑义。
前后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局面骤转。
谢瑁双袖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几乎将硬木抠碎,却自始至终未发一语。
倒是谢砺似颇意外,端方严毅的脸上甚是凝重,迟疑着道:“别是哪里弄错了吧?瑁儿虽性子疏冷,到底是大哥的长子,哪至于对自家兄弟动手?没准是旁人栽赃嫁祸,挑拨府里兄弟,欲令家中生乱。
瑁儿”
他说着话,看向了大侄子。
谢瑁没理会他,只死死盯住钉在眼前的那把长剑。
旁边武氏却肃容走了过来。
“方才我跟王妃来时,瑁儿说他捉到了当晚行刺的刺客,依此咬出司裕的身份。
那人还在这里,二叔若不肯信,不妨审审他。
”
失望与惊怒过去,此刻她已极冷静。
陆恪应命,立时将人拎过来。
几名人证或跪或趴,在王府轩昂的侧厅里拖出一道道血迹。
谢瑁忽然笑了笑。
凄凉而自哂。
“不必再审问了,是我指使的。
”他催动轮椅转过身,锦衣华服衬得脸上格外苍白,那双眼睛阴鸷如旧,却分明灰暗颓败了下去。
诸般谋划皆已泡汤,此刻若还抵赖,就只剩负隅顽抗的可笑。
他抬手指着地上的刺客,“是我花费重金,请了刺客放进城里。
也是我让他指认司裕。
”
“事情既已败露,我也无需抵赖。
谢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
极阴冷的声音,眼中不无怨毒。
谢珽看着他,脑海里似乎有无数往事闪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浑身似被冰凉的水浸透,他只是静静站着,片刻后才回身道:“几位将军可有疑议?”
事已至此,裴缇还能说什么?
他虽存了几分私心,却也是跟河东同袍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