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厅里,老太妃可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
她对阿嫣的偏见根深蒂固。
不论是皇室突兀赐婚,将她的算盘尽数拨乱,令郑吟秋不得不委屈退步谋取孺人的出路,还是秦念月在阿嫣入府后屡屡犯错,以至两度受惩。
在老太妃心中,这些事都跟荒唐的赐婚、替嫁有关。
更何况,年节里又出了刺杀的事。
虽说兄弟阋墙是恶仆挑唆,积怨甚久使然,但目睹谢瑁吞毒而亡后,这事就成了老太妃的一块心病。
有时候深夜想起来琢磨始末,她甚至觉得,若非谢珽突然起意,一反常态地陪阿嫣去赏灯,又独自乘船回府,那些刺客未必有机可趁。
若谢珽避过那夜,在刺客出手之前就察觉异常,将其揪出,刺杀的罪名就不会坐实。
届时,背后的谢瑁仍会被翻出。
不同的是,图谋行凶和行凶失手的罪名天差地别,谢瑁不至于落得太重的罪名,更不会因后路尽断,在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服毒自尽。
到时候,误会皆可澄清,哪怕谢瑁未必立时相信,也可慢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自然,祖孙四代也能好好的共享天伦。
若不是那夜谢珽赏灯,一切未必没有挽回的机会。
但木已成舟了。
老太妃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之极。
此刻单独留下谢珽,她说的也是这些。
跟强塞的孙媳不睦已久,她也没掩藏这些心思,徐徐说完后,叹了口气道:“我先前就说过,成婚前祭告了天地神明,也祭告过列祖列宗,忽然闹出替嫁这样的事,实在不是祥瑞之兆。
如今你瞧,先是念月,后是你大哥,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那楚氏或许是清白的,但这几年府里安稳无事,她来后起了这么些风波,绝非兴家之兆。
”
“珽儿,你切不可色迷心窍。
”
老太妃两鬓花白,脸上尽是遗憾与痛惜。
谢珽闻言,足足愣了半晌。
“念月的事原是她咎由自取,照祖母的意思,莫非盗匪强抢路人获了罪,不该惩治其心术不正,却反要怪路人?”见祖母偏过头,便知这是欲加之罪,莫须有罢了。
只要芥蒂仍在,府中诸般波折,大概都会被算到王妃头上。
既入迷障,解释显然无用。
谢珽稍作沉吟,朝老太妃拱了拱手。
“大哥当日冒着死罪悍然行凶,志在一击而中,派了我难以应付的刺客。
连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