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在身上时,却让人觉得少年如玉,神采内蕴。
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他垂眸看向阿嫣,已是惯常的清冷利落,夹杂在她面前的温驯。
“那我到处走走,累了去找你。
”
“好。
”阿嫣莞尔,“到时候定要招呼一声,可别再默不作声的。
”
司裕点点头,对她向来百依百顺。
阿嫣知道他身手出众,走南闯北不太可能出岔子,只是担心他被过去的经历所困,始终抛不开曾为杀手的身份,令明珠蒙尘。
在少年走出凉亭之前,又叫住了他,“司裕”
少年应声回首。
阿嫣站起身,笑生双靥时,眼底亦漾出明媚而温暖的关怀鼓励,“人生百年,我们都才过了十几年而已,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我幼时读过一首送别诗,有几句很适合送给你。
念出来怕你忘了,写成个纸条送给你吧。
”说着话,让玉露拿笔墨过来。
别苑里这些都是现成的,玉露很快拿到跟前。
阿嫣提笔,蝇头小楷落在笔端。
水止无恒地,云行不计程。
到时为彼岸,过处即前生。
她的笔法行云流水,写完之后捧着纸笺吹干残墨,双手送予司裕,“到时为彼岸,过处即前生。
我兴许是你交的第一个朋友,从今往后天高海阔,你还会认识第二个、第三个。
等另一段十几年过去,你必会过得比如今的我还好,有亲密师友,心中归宿。
”
婉丽温和的笑容,不无勉励劝说。
司裕接过纸笺,折好后精心藏起来,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我记住了。
”
而后,踏着夜风抬步离开。
走出几步,忽而往暗处瞟了一眼,随手折了段树枝朝着那边掷过去。
司裕向来极为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落入耳中,不过方才在亭中时,他的心思都系在阿嫣身上,加之谢珽神出鬼没,竟未曾留意。
直到此刻出了凉亭,他才觉出不对劲,猜出来人身份后并未声张,只拿树枝戳破。
暗影里,谢珽抬手接住。
极寻常的一段树枝,到了司裕手里,却也有短剑般迅疾的力道。
谢珽瞧了眼踽踽而去的少年,目光落回阿嫣身上,就见她收拾好笔墨,正与玉露往屋里走。
比起去岁初见时的稚弱,她如今身段渐而纤袅,云鬓花钗,玉色娇颜,步履盈盈走远时,夜风里摇曳生姿。
他站在那里,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背影。
谢珽幼时顽劣张扬,袭爵后铁腕纵横,从未如此刻般,躲在暗处默然瞧着谁的背影,不欲为人察知。
甚至暗生失落。
听到司裕的问题时,其实他也心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