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自己嘴边抹了一道血痕,正要下狠咒发毒誓。
就听乌行雪说:“你错哪儿了,我不明白。
”
“……”
“还有,你叫我城主?”
“……”
草。
城主这词又怎么你了,也不能叫?
岸边几人在层层诘问下快疯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树上那位其实早就崩了
乌行雪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巨浪滔天。
所思所想只有四个大字:怎会如此!
他只是睡了个囫囵觉,怎么就上了别人的身???
明明前一刻,他还是鹊都的王公显贵。
刚搁下曲水宴上的玉醑酒,披了大氅回府。
鹊都连下了两天雪也不见停,路有些难走。
他个头高,小厮伞撑得吃力,歪歪斜斜。
他看不过眼,把伞接来自己打了,又将袖里的玉手炉撂过去。
引得小厮一路受宠若惊。
府里的人早在房里摆好了汤婆子,暖和得很,以至于他进门就犯了困。
他记得自己随手抽了卷民间话本,倚在榻边翻看。
窗外冬雀落在护花铃上,当啷作响。
他听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支着头睡着了……
等到被嘈杂人语惊醒,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鬼地方
四周是茫茫水面,大雾漫天。
水中央只有一株枯树,孤零零地立着。
水下影影绰绰,皆是青白色的短枝。
他起初以为,那是鹊都风靡过一阵子的白珊瑚。
细看才知,那全是人臂。
全是人臂啊……
而他就站在枯树随时会断的枝干上,赤着脚没有支点。
……
还有风吹他。
还晃。
还满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