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双灵眼。
”
他转头冲婆婆点头行了个轻礼,笑吟吟叫了一声:“婆婆。
”
“……”
萧复暄默默转开了脸。
以这位活过的年岁,这一声婆婆听得人牙疼。
但乌行雪浑不在意,叫得十分顺口:“这桥为何要改名?”
婆婆砸了咂嘴说:“修桥匠改的,说是做了梦。
”
乌行雪:“是吗?”
“是呀,改的时候多少人看呢。
”婆婆道,“说是梦见一个什么仙女,不忍心看百姓受苦,唱着小曲跳进这条河里了。
那修桥匠说他醒了之后左想右想不定心,难受啊,就四处跟人说。
”
“这一带常有那种算命瞎子,算命的说,这桥要改名。
按照那个梦,留仙比迎仙更合适,后来就改了。
”
乌行雪起初颇有兴味,听到“哼着歌跳进河里的仙女”时,兴味便褪淡下去。
那是一种奇妙的滋味……
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已经不再,都有更改。
于百姓而言是话本、是梦境。
但在乌行雪和萧复暄听来,却更像偶尔听闻的故人音书。
他这边有些怔然,婆婆却以为他是年纪轻轻不信传说、也不信仙迹,拽着他说:“这些事啊,该信的时候还是要信的。
别说那修桥匠了,我也碰见过的,还不是做梦,是见过。
”
“见过?”
“对呀!”婆婆也不知同多少人说过,一提这事就来了精神,说:“我有一回清明去山里烧纸,下山的时候有点晚了,看见特别远的那个山道上有个影子一晃就过去了。
我没看清,但是那个人后面还跟着一只特别灵气的鹿。
”
“鹿?”
乌行雪同萧复暄对视了一眼,倒是都想到了一个人。
曾经茫茫仙都,身边总跟着一头仙鹿的只有一位。
他们始终称不上一句“仙友”,却在那些已经无人知晓的往事里瓜葛万千。
那是曾经的灵台仙首,明无花信。
***
其实那个婆婆没有看错,他们也没有猜错。
那个山间一晃而过的身影确实是明无。
只是仙都消亡之后,世间已经再无仙首,只有修者花信。
他在漫长的年岁里一直穿行各处,找寻一个转世之人的踪迹。
当年云骇身死,他没来得及在对方灵魄上留下印迹,后来再寻便是人海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