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答道:“我外祖母是西域人,嫁给我外祖父。
”
徽妍在心中理了理关系,仍不解,“如此说来,李君母亲当是匈奴人,怎会去了蒲类?”
李绩唇角一弯,“我外祖父将我母亲嫁到蒲类,不出数年,丈夫便去世。
后来我父亲行商经过蒲类,我母亲看上了我父亲。
”
徽妍一哂,不禁笑起来,“原来如此。
”
二人一边吃着小食,一边聊起匈奴及西域,相谈甚欢。
徽妍看着李绩眉间飞扬的神色,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是男子,像他这样走南闯北,自由自在,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虽是辛劳奔波,却可见识天地之广,终老之后,大概也无遗憾了。
“女君入宫之后,经商之事恐怕不妥。
”聊了一阵,李绩道,“未知女君如何打算?”
“我入宫,与经商无妨。
”徽妍却断然道。
“哦?”李绩诧异。
徽妍笑了笑:“方才李君不是说志向?我志向,就在此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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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长安之后,不出所料,等待他的事务已是积累如山。
接连几日,他不是与大臣议事,便是在殿中阅视奏章,每至深夜方才歇息。
让人宽慰的是,漠北的事进展甚快,皆是顺利。
最近传回的战报上说,右日逐王纠集十万部众,进攻王庭,而右贤王麾下有十多部反戈投向了右日逐王。
右贤王阵脚大乱,已经开始撤离。
杜焘在奏报中把握十足,说若右贤王若往北,会遇到郅图水部众堵截,往南则会遇到汉军,唯有往西,然而那里有左温禺鞮王。
杜焘所虑者只有一事,如果二人和解,合兵一处,战事将会拖延。
他在奏报中问皇帝,汉军是否立即出击,以防此事。
与丞相等人商议时,众人分析利弊,意见不一。
最后,仍是皇帝拍板。
“不必出击,子弟万里迢迢去漠北,不是替人送死。
”皇帝沉吟,道,“令杜焘将诸路合兵,开至范夫人城,可省去粮草耗费,亦可以据守以为吓阻,其余之事,交与右日逐王。
”
“可若二王合兵一处怎好?”
“朕就怕他们不合兵。
”皇帝冷笑,“告知杜焘,若二人合兵,不可阻止,尽管放行,而后立即合围,断其后路粮草。
众卿放心,不出两月,二王或相残或投降,必有其一。
”
众人了然,定下计策之后,殿议散去。
皇帝离开宣政殿时,比往日早一些,才出殿门,徐恩上前禀道,“陛下,方才怀恩侯夫人曾到宫中,说下月窦妃冥诞,侯府欲往陵中祭祀,想问陛下之意。
见陛下忙碌,侯夫人便回去了,说明日再来。
”
皇帝愣了愣,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