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家族庞大,窦诚又一向喜好结交,家中几乎每日都有人来拜访。
傍晚时分,家人掌灯,烛火将堂内堂外照得明亮,堂上菜肴喷香,堂下乐声悠扬。
今日来做客的是纪氏母家的两位兄弟,带着妻儿登门聚宴,宾主揖让而坐,言谈皆欢。
“听闻今年窦妃忌辰,陛下不仅亲往祭祀,还留宿在了府中?”纪氏的长兄问道。
纪氏正往盘中布菜,看他一眼,笑笑,“兄长从何处听来?”
“还须得从何处听来?”长嫂道,“小姑莫遮掩了,此事外头早已传遍,长安何人不知。
”
“正是。
”纪氏的二兄笑道,“偌大长安,可得陛下留宿之家,除了妹妹这府上还有何人?陛下待君侯家,果然情义深重。
”
众人皆称道。
纪氏与窦诚闻言,皆笑笑,也不否认。
这时,一名侍婢过来,在纪氏耳边低语两句。
纪氏听着,神色定了定,讶然看她,“不来?”
“女君说,不想用膳。
”侍婢小声道。
纪氏面色不豫。
坐在纪氏旁边的二嫂宋氏,平日与纪氏甚善,闻得这般言语,关切地问道,“贤甥女身体不适?”
纪氏面上重新浮起笑容,道,“小女近来偶感风寒,只怕不能与诸位兄嫂共宴。
”
“夏秋之际,天气多变,最易伤风。
”宋氏道,“甥女多保重才是。
”
谈到窦芸,众人亦是十分感兴趣。
“君侯,近来许多人传闻,说陛下有意将甥女迎入宫中为皇后。
若果真如此,真乃天作之合。
”
窦诚摇头,“市井流言,不可为信。
君上圣意,我等岂敢轻易揣度。
”
“怎是轻易揣度?”长嫂笑道,“陛下待君侯家如何,我等都看在眼里。
陛下登基,便封侯赐甲第,平日待君侯一家亦亲切。
且不论这些,侯女容貌端丽,贤良出众,若论皇后人选,出了君侯家门,天下岂还寻得到第二个?”
众人皆赞成,纷纷夸奖窦芸,褒奖之词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