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连忙上去,发出警告:“第五旉,我陆家虽倒了,可我祖父门生无数,容不得你侮辱我家女儿!”
这第五旉是宫中的太监大总管,在皇帝的默许下插手朝政,和士大夫打擂台。
魏三娘子在闺中也曾听闻对方手段阴狠毒辣,不知多少士大夫被他罗织了罪名陷入狱中,在魏三娘子记忆里,时常以一个可怕的阴阳脸、尖嗓子太监形象出现,但这次配隶,一见真人,才发现对方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眼尾狭长,眼瞳幽黑。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陆七郎的祖父得罪过他,他正好要前往他们配隶的终点房州办差,顺路接下押送的差事。
昏暗的室外,冷日映在第五旉晦暗的面容上。
他笑了一下,如同幽鬼:“你陆家世代业儒,就连女儿也要学诗习文……”
第五旉的左手手腕被陆安擒着,他一挣,将手腕脱出,反手又迅疾地抓住陆安要收回的右手。
五指扣着五指,掌心贴着掌心。
指腹,摩擦着指腹。
“我方才摸了五娘子的手,指腹有练字留下的薄茧……”
陆五娘的脸唰一下白了,右手也下意识缩到了袖子里。
陆七郎也是僵硬在原地。
只能听着那阉竖似笑非笑地将剩下的话说完:“不知为何,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却薄有才名的陆九郎,手上却无茧子呢?”
“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却薄有才名”这几个字,还是重音。
空气一时寂静了。
陆安面无表情:“大总管,请自重。
陆某无龙阳之好。
”
第五旉顺势松开手,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九郎神态自若,可是对某方才所言,有辩驳之处?”
顶着身后和身侧两人希冀的目光,陆安盯着这位大总管看,突然微微一笑:“我手上确实不会有茧,不论诗词还是经文,我皆能信手拈来,何必抬笔去练?”
陆安:“不信?大总管可考我一考。
”
第五旉眯起眼睛。
陆安一脸坦然。
陆七郎和陆五娘却是很茫然没听说魏三娘子会作诗,会论经义啊?
“好啊。
”
黄日亮了些,将第五旉的面容映得像冰冷的玉石。
他轻轻扯了一下唇角:“那就请九郎以此次配隶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
”
陆安点点头,正要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