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要从众的,笼共就两枝,倘若是就她一人选了牡丹,岂非是故意跟人对立?
可此番情形,以莫皇后这般经世之尊,难道真看不出多此一问?
除非是
晋舒意话音一转,继续道:“只是娘娘手中这两枝本就各有千秋,想来是用牡丹也别有趣味。
”
此话一出,原本恭谨静立的陶夏知抬眼。
晋舒意心叹一声,有时候猜中人心思后才是最难啊,好比现在,这莫皇后分明是更喜欢牡丹,却偏非是被陶夏知那精彩的一番言论给占了先头。
如今倒是要她来得罪人。
自打她那日拿到了昱王的字,陶夏知就待她越发冷淡起来,今日之后,她二人之间怕是更隔了鸿沟。
唉
万皇后却是来了兴致:“说说。
”
硬着头皮,晋舒意只当是未见边上凉凉的目光,矮身道:“回娘娘,舒意从未学过插花,所以也只是凭感觉罢了。
”
她指了指那瓶中已有的青叶:“臣女的关注点不在瓶,而在叶。
插花臣女不懂,但若只瞧这部分,臣女倒觉得并不陌生。
娘娘请从这边瞧。
”
她让开位置,莫皇后好奇,站了过去。
晋舒意用双手捏成了长框比在了那一枚枝叶上:“娘娘,臣女觉得,如此看去,好比女孩子头上的簪花银钗一般。
”
这角度新奇,便是陶秋临也忍不住偏了身去瞧,被身边人一眼瞪下,赶紧重新站好。
“任小姐的想法好生特别,倒当真如是!”莫皇后惊喜道。
晋舒意这才继续:“臣女不才,曾做过珠宝生意,常有与设计的工匠商讨该如何叫这簪钗更夺目光彩。
此时娘娘选择的枝叶平整大气,舒展自在,私以为唯有牡丹这般国色相称,才不会喧宾夺主,相映成趣。
”
“确实!”莫皇后一抬头,竟是径直将牡丹摆进来花瓶中,“如何?!”
求证一般。
便是陶夏知,被这陡然一问,也只能立时附和。
“不错,不错。
”莫皇后欣慰,又将花叶整理了一番,这才命人端去摆好。
难掩气愤,陶夏知却端得大度,笑道:“任小姐别出心裁,夏知今日学到了不少。
”
晋舒意头疼,这哪里是别出心裁,这是在变着法地说她玩心眼吧?
天可怜见,冤枉。
面上,她却只能呵呵谦虚着应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