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此刻就像被秦朝楚半抱在怀中一般。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两眼愣愣,没反应过来似地久久回不过神。
秦朝楚见状倒也不急,自上次除夕一别,他们虽在朝中偶有会面,但彼时人多眼杂,二人又都被各自的身份困囿,重重顾虑便如天堑将他们横隔两岸。
唯有此刻夜黑风高无人在意,才是独属于他的良辰。
他也定定凝望着她。
秦朝楚一双黑眸好比山巅远峰,其上终年寒雾缭绕冰凌刺骨,也只有在见了云清澜时才会柔柔地化出一汪水。
春水涓涓,自山间奔流而下,然后再从那漆黑眼眸中流转出来。
烛光下隐隐映出云清澜的半张脸,秦朝楚看来看去,只觉得几日不见,清冷出尘的云小姐竟又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那皓月似的眼眸里宿着一个黝黑人影,秦朝楚隔着眼眸与那人影对视,心中就缓缓生出几分叫人难以自持的欢快。
小巧鼻头上隐隐透出一点灰黑,看着像是一颗小痣,他靠近些再看,原来是烛光下一点薄汗的影子。
离得近了,秦朝楚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云清澜的呼吸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急促,是被方才一番缠斗累着了,还是为他的出现感到欣喜?
漆黑的夜总能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大胆旖旎的心思,秦朝楚那一颗在凄冷质子府里苦捱多年的心,如今竟也生出几分渴望和激动的兴奋来。
他垂首悬在云清澜面前缓缓阂上眼,就那般一动不动地听着云清澜小鹿似的心跳声。
“什么人!”外面猛然响起的一声厉呵拉回了云清澜的神志。
云清澜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上,就在脸颊耳垂处接连烧出几朵红云。
“无、无事。
”秦朝楚周身的气息疏冷如沉木,却又无端醉人,它们从四面八方涌入云清澜鼻腔,二月凉夜如水,云清澜却莫名觉出几分燥热,她别过脸,略有些结巴地应了一声,“阁中太黑,我一不小心。
”
“好,那将军小心。
”巡逻的衙役闻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