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打杀的黄土边境上,清冷矜贵的男人席地而坐,仿佛天地万物已尽在眼前,他轻轻把面前浑身浴血的枯瘦女子揽进怀中,用比春泉流水还要细微轻柔的声音对她说:“我来了。
”
“我,我???”
可云清澜却依旧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
云清澜的嗓音沙哑急促,枯瘦的身子在秦朝楚怀中抽搐许久,直到渐渐失温的身体被彻底包裹进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中,直到沸腾的打杀声淹没在那一遍遍温和的抚慰中,云清澜那连日来悲怆灰暗的眼眸,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来。
自娘亲死后,她就变得越发沉默。
汴州调粮,火烧连营,城门会战,她心头曾涌起过诸多足以叫她崩溃的情绪,这些情绪驱使着她,让她提剑叛国,让她同袍反目,让她杀君弑帝,让她在亲友尽失的痛苦中辗转反侧,让她绝望愤怒中无声呐喊。
可偏偏,没有眼泪。
与龙虎军倒戈相向时没有眼泪,一剑刺死赵骞关时没有眼泪,就连站在兄长墓碑前时,也没有眼泪。
她沉默,干涩,愤怒。
像一根寂静的野草默然承受一切。
直至此刻,才终于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何以持枪
秦朝楚是在带兵南下的路上碰到奚山月的。
先前张平良协助整理的四十四份奏折含纳了武朝各个州郡的境况,其间政务繁冗庞杂,单是汴州一州的事就足让秦朝楚忙的脚不沾地。
待从汴州诸事中脱出身来打开搁在一旁的沛州折子时竟已到了七天后。
这份沛州奏折原被李玄臻扔在了清心殿最不起眼的角落,张平良将其整理出来时见其上落满灰尘无人在意,就也跟着将其随手压在了最下。
可任是谁也没想到,沛州太守蔡译文禀给李玄臻的,竟是边境动乱这样的大事。
此番大旱,达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