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刘黎见田淑卉兴致不高,以为她是因为陛下留在了坤宁宫而失落,不解地问道,“你好像特别在意攸宜。
”
田淑卉转头看向刘黎,想着,原本大大咧咧的姑娘,进了宫也开始变得细心、小心了,不过这是好事。
田淑卉摇头,她已经看开了,心里对林攸宜没有介意,“我是担心陛下会介意画像之事。
”
“宫里的传言已经制止了,想来到不了陛下耳里。
”刘黎说。
“那就好。
”田淑卉说,“宫里连失两名皇嗣,中宫嫡子若是早点出来,或许后宫就能平静了。
”
“可我瞧着皇后娘娘似乎不在意是否得宠,甚至、甚至……”刘黎说。
田淑卉接了话头,“甚至有些避宠。
”田淑卉以前只隐约感觉到,直到她想开了或者说对陛下的爱已经绝望,她才懂得林攸宜的心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
后宫渐渐染上层层黑色,天际最后一抹鱼肚白也被黑色吞没,整个天地一片黑暗。
而延禧宫侧殿,却灯火通明,蜡烛呲啦一声滴出蜡油顺着红色的烛身缓缓下落,最后凝结成一团。
贴身宫女冷雪见孙靓苒一直瞧着蜡烛出神,提醒道,“小主,该歇了。
”
“坤宁宫歇了吗?”孙靓苒问。
冷雪摇头,“瞧着亮光,应该是还未歇的。
”
想了想,她安慰道,“娘娘,就算陛下和皇后娘娘圆房,陛下最宠爱的还是您,说不定您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子了。
”
孙靓苒没回话,瞧着红烛,喃喃道,“你瞧这红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多么无私。
”
冷雪愣了愣,以为孙靓苒在为蜡烛惋惜,于是笑着说,“小主,蜡烛本身不就是这个作用?”
孙靓苒笑了笑,“如果可以选择,它又怎会选择这样的命运,不过是因为被人掌握了,所以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
孙靓苒的语气没有丝毫伤感之情,冷雪弄不清孙靓苒到底想表达什么,说道,“可它被做出来,就是为了被点燃的。
”
“是啊,有些人生来就是充当棋子的。
”孙靓苒忽然说。
此时,承乾宫侧殿,颜丹晨还精神奕奕,毫无睡意,宫女项央见她坐在梳妆台前端详自己,一反常态的一语不发。
“婕妤娘娘,可以歇了。
”项央提醒。
“我等会睡,你先下去吧。
”颜丹晨道,自小产后,她的身体一直还未完全恢复,主要是心情不好,导致觉得身体也不好,此刻脸色还略显苍白,眼下青黑较为明显,她用粉遮了遮,还是没有完全遮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