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苏敏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总不见的住到他那里去。
阿尔诺见她发愣,解释:“今天我女朋友在我那儿。
”
“行,就去那儿吧。
”苏敏怕他想歪,赶紧发话了。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给你带条裤子过来,”他看着前面的路,一边开车一边埋怨,“你刚才干嘛不早说你没穿裤子?”
“谁没穿裤子啊?!”苏敏也怒了,抢白了他一句,“哎呦喂,算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借得到女人衣服了,不得了了,是不是?”
阿尔诺一听,先是冷笑了一声,结果没忍住,又把着方向盘大笑。
苏敏也绷不住了,跟着笑起来,笑够了又问:“哎,你女朋友是哪儿的?长得好看吗?”
“带来你瞧瞧?”阿尔诺很明智的不做评价。
“行啊,我给你把把关吧。
”苏敏这样回答。
第二天早上,她就看见真人了。
阿尔诺如约来接她,带了衣服,把女朋友也带来了。
那姑娘也是在上海念书的法国人,名叫茱莉,研究中法比较文学的,棕发,榛子色眼睛,有点胖,但长得不错,穿着冲锋衣牛仔裤,看起来跟阿尔诺很相配。
晚上,苏敏请他们吃饭,算是道谢。
席间,茱莉话最多,说的大都是学校的事情,还有她和阿尔诺去西藏旅行的见闻。
苏敏几乎插不上什么话,她想起前一天晚上,阿尔诺来搭救她,她坐在他的车上笑的那么开怀,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跟他讲,但中间还夹着一个茱莉,张开嘴也说不出什么来。
吃完饭,阿尔诺带着茱莉走了,苏敏自己打车回去,三个人就这样一东一西的回家。
苏敏一个人坐在出租车后座,突然觉得茱莉有点讨厌,往好了说是热情开朗,往坏了说就是有点咋呼,配阿尔诺不合适。
继而又觉得自己挺怪的,有点卑鄙,阿尔诺找女朋友的事情,要她操什么闲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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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言语,随身带着的一种袖珍戏剧。
张爱玲
也就是在那一天,苏敏收拾东西,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春节那个礼拜,她都是在家里过的。
开头几天,妈妈还在生气,不跟她讲话,有什么事情总叫她舅舅或者外公,甚至家里帮忙的钟点工传达。
起先只是些程式化的话,比如:
“叫她下来吃饭。
”
“叫她自己带好钥匙,深更半夜的回来没人帮她开门。
”
很快就又开始管头管脚:“晚饭都没怎么动,去问问她到底想吃啥?”
“去跟她说不要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才几岁黑眼圈都出来了。
”
“去问问她,身边还有钱没有?跟自己家里人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
语气是冷的,听着却是焐心的。
一时半会的,苏敏没好意思当面和解,但也着意多为家里做些事情,做家务,陪外公做复健,让妈妈不用那么辛苦。
直到有小年夜,难得一家人凑在一起吃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