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他反问。
“六十六年前的云绮。
”
“一半一半吧,marketing那一套你也懂的。
”他浅笑着回答。
“跟我说说吧,只说真的那一半。
”
“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他静默了片刻,说下去,“那个时候,我祖父去世不久。
他一直有心血管方面的毛病,但控制得很好,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巴黎打来的电话。
当时我在伦敦,听到消息赶回到曼彻斯特的那天,他已经走了,很快也很平静。
我父母告诉我,他留下话要我去巴黎处理一个长辈的后事。
说实话,我觉得很奇怪,这一辈里兄弟姐妹很多,我不是最大的,为什么指明要我去?我一无所知。
到巴黎之后,一个律师接待了我。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祖父说的那个长辈叫江雅言,驾驶一辆快要报废的捷豹跑车,在从九十三省去巴黎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出事的时候已经八十二岁了。
这个年纪死于超速驾驶,很少见吧?”
苏敏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个久远陌生的故事,不知如何回应。
“那个律师建议我申明放弃继承权,因为死者还有债务没有清偿。
至于财产,只有一间小公寓,而且已经抵押给银行了,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存款或者其他容易变现的东西。
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继承,只能得到公寓里的家具衣物,并且负责偿还债务;如果放弃,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
“你选择了继承?”
“是,”他回答,“我去看过那些东西,听她的邻居说关于她的事情,仅仅是时光流逝本身,就是价值不菲的。
”
“你眼光很好。
”苏敏评价道,由衷的。
这一点,恐怕没有人会不同意。
“也不是,”他笑,“那个时候,我也不能肯定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决定赌一赌。
你知道法国的司法拍卖程序吗?”
苏敏摇头,她知道很多关于法国的东西,但对司法拍卖,一无所知。
“法官宣布标的物和起价,而后点燃一支线香一样的蜡烛,很细,烧得很快。
蜡烛燃尽,没有人出价,就代表流拍了。
”他解释。
“你就是在那次拍卖上认识凯瑟琳王的?”苏敏记起来,很久以前凯瑟琳就跟她提过这件事,但直到现在,她才把这一切都串在一起。
“对,”方书齐回答,“拍品当中只有不多的几件珠宝,其余都是衣服,原来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名人,我以为大都会流拍,但最后凯瑟琳代表轩雅买下了所有东西。
”
“你就是用这笔钱投资了KEE。
”
方书齐点头,渐渐收起笑容,不再看她:“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付出的要比戴维和孙迪更多,更有价值,以为自己放弃了无与伦比的东西,作为补偿,就必须得到无与伦比的成功,结果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