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回身坐好。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情感,不是唏嘘,也并非悔恨,因为死其实并没有人们通常想象的那么坏,但活着,真的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们在医院门口道别的时候,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
他下车时向她建议:“下一次你可以试试看坐火车,在斯坦福换车,一路上很美。
”
她看着他,短短的一瞬,而后说:“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
“为什么?”
“Ming,就是那个女孩儿,她就要出院了。
”
“要是我想要你来,这理由够吗?”他半真半假的说。
“不太够。
”她也半开玩笑的回答,朝他挥挥手,发动汽车,一跌一撞的走了。
7.白帐篷WhiteTent
Lifeisshort,loveonlylastsforaninstant.
李孜在笔试簿上写下这句话,用笔反反复复的描着。
“那次之后,她没有再去过银山医院。
”Han说,“我只知道她叫G,在东村租了一间小公寓,离市立剧院很近。
”
李孜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问:“后来你就去找她了?”
“是,也不是,”他回答,“大约一个月之后,我离开医院,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想看见我。
她说过的那个地方离纽约大学很近,我曾以为她是那里的学生,便在附近找了份厨师的工作。
”
“但你们真的又遇到了?”
他点点头,“那年六月份,在我工作的地方。
”
狱警过来提醒李孜,探访时间到了。
她站起来和Han道别,走出拘留所便在手机上里查那间经纪公司的名字,Clef。
搜索结果里有一个黑人灵歌俱乐部,两三间连锁琴行,还有一个专营PR和ModelManagement的公司,地址正是在东二十三街和百老汇大街的交界处。
她打电话给Ward,没头没脑的便是一句:“我知道那间经纪公司的名字了!”
“让我猜猜,”电话那头Ward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带着些反讽,不紧不慢,却又抢在她前面,“Clef,我也是刚刚知道,真巧,不是吗?从二零零一年开始直到离开美国,EliYork都在那里工作,并且一度持有那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
李孜冷笑着应对,心里却没觉得扫兴。
Ward也查到同样的名字,说明找对了地方,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兴奋的感觉了,跟Ward约好在中城的一个地方碰头,两人循着那个地址,找到东二十三街上的一栋办公楼。
那间叫Clef的公司在第十六层,电梯门打开,纤尘不染的玻璃门后面是纯白的前厅,配上白色灯光,像极了《2001太空漫游》里的情景。
白色影壁上嵌着四个银色Calibri体的金属字母Clef,一张弧形长桌后面坐着一个硬摇滚风格装扮的金发女孩。
李孜上去跟她说话,Ward自顾自站在一边,手伸进桌子上一只玻璃大碗里,拨弄着里面大大小小的透明假水晶。
那个摇滚女孩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冰冷,听李孜说明来意,含含糊糊的答了声“稍等”,便在面前那台拉风的白色电脑上输入李孜告诉她的名字G。
李孜满怀希望的等着,结果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