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叶东楼乃江南人氏,被钟灵毓秀的水土养得眉目如画,神情中总带着一丝不谙世事般的温柔腼腆。
他低头看一盘用红杏点缀的金丝酥雀,轻声吟道:“黄雀戏穿丝柳绿,粉蝶羞许点枝红。
闲愁只在青山外,独倚危楼最上重。
”
景隆帝点头:“工丽秀巧,一派春意缱绻,好。
”
崔锦屏接口道:“只是失之于柔媚,未免有些小家子气。
”
景隆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探花也聊作一首,应应景。
”
被皇帝点到名,探花云洗清冷自若的神色才有了些微动,望着一盘鸳湖醉蟹,沉吟片刻后开口,声音如破冰春河般清冽动人:“青袖云帆醉指东,风波桂棹自从容。
孤鸿一唳惊寒去,冷月千江照影空。
”
景隆帝微叹口气,“有遗俗绝尘之姿,飘然仙去之气,意境是好,可总归太孤清了。
”
云洗粹白的面容仿若冰雪,渗着半透明的凉意,慢慢伏了身:“臣不才,扫了皇上的兴致。
”
景隆帝宽厚地挥挥手:“不怪你。
”
殿中一时肃寂,空气中似乎也淬了那股凉意,弥漫着一层孤清寥落。
苏晏斟酒的声音便显得分外扎耳。
景隆帝向远处望了望,扬声道:“苏晏。
”
苏晏霍然一震,忙放下酒壶:“臣在。
”
“素闻你才高识远,有八闽冠秀之称,今日士林才子都在此处,你也不要只顾喝酒,同作一绝如何。
”
苏晏心下大声叫惨,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就算他把唐诗宋词翻个遍,也找不出一首可以遮人耳目的呀。
“诸位同仁七步之才,臣比之不及,怕贻笑大方,还是藏拙为好。
”
景隆帝轻笑一声:“苏进士过谦了。
”
苏晏急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太子,不料连他也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顿时天昏地暗,绝望如死。
面对无数灼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