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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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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会有人教你无师自通。

     谢九楼当年不明白,既有人教,又怎么说是无师自通? 如今提灯酣睡在侧,他重拾被自己遗落多年的雕刻技法,竟是将娘亲的话逐字懂了。

     那个黄昏,提灯坐在大殿雕他的阿海海,那样专注的眉眼,目光中除了手心之物再容不下旁人。

    即便眼前不见,光靠心中所想,便已连发丝指甲这样的细枝末节都刻得与活物别无二致。

     娘亲雕父亲的时候,也是这般神色吧? 他的手法技巧是娘亲教的,提灯做得那样精致的玉雕,又是谁的手法? 是那个阿海海吗? 才不是。

     谢九楼在心里自问自答,嗤之以鼻地想:什么阿海海?毛都不拔的铁公鸡罢了。

    光看提灯胸口上那个玉扳指,上头雕就花纹的粗烂手法姑且不提,就说那玉质,简直不晓得是从什么破烂堆里扒拉出来的。

     那种吝啬鬼,哪会舍得拿上好的玉给提灯练手。

     也就提灯这个笨蛋,生来一根筋的牛脾气,不知让那个阿海海给下了什么降头,角末当作顶价宝,捧在手里几百年。

     但凡他先遇见提灯…… 谢九楼蓦地打住,警醒着回神。

     他怎么整日也开始做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木已成舟的事情,哪里来的“但凡”、“如果”呢? 瞧自己这样子,真是不甘心到魔怔了。

     想着只觉喉中微涩,他胸腔里如压了千斤顶似的闷得发苦。

    于是扯着嘴角一笑,强迫自己将那天的场景抛出脑后。

     可越是逼着自己不要去想,提灯临走前日雕刻玉人的神色便在脑中越为清晰。

     谢九楼干脆手起刀落,念着找到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

    于是先把木头削了个形,比出个大小来,下一步,就犯了难。

     他以前只会雕玉,没雕过木头,虽知晓二者手法力道天差地别,但若是触类旁通试着做做,当也不会有多费力。

     独独困于不晓得雕个什么样的提灯才好看。

     他脑海中又是第一次见提灯那一幕。

     提灯低着头,跪在大殿中央,身后是延绵不尽的万里霞光。

     他叫他抬头 美人执灯,见之不忘。

     18 18. 谢九楼提刀落点,木雕渐渐有了人形。

     随后是四肢,衣衫,再到细处,头发,衣褶,最后方是眉眼。

     他竟也能像娘亲当年把人刻得那样生动了,当真是无师自通。

     正刻到收尾,忽听身边轻轻低吟一声。

     谢九楼侧头一看,提灯紧闭双目,眉头微蹙,额上已发了细细的冷汗,手也向外抓着,口中含糊不清,不晓得在说什么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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