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只笑:“提灯很听话的。
”
楚空遥心里一阵恶寒。
前头提灯已经琢磨了整整一夜,今儿一面怄气,心里也一面记挂着瞧谢九楼的模样,必是察觉了什么。
可提灯想不明白这人是何时起疑,自己又是在何时露出的破绽。
他更想知晓,谢九楼如今猜到哪一步了,昨夜才会使那样的法子试探。
“……不过那观音也是罪有应得,多吃些苦头再回永净世,也是好的。
”鹤顶红在他旁边念叨得紧,说完了才见提灯直着两眼发神,遂伸手到他眼前挥了挥,“提灯?”
提灯恍惚回神:“怎么了?”
鹤顶红歪了歪头:“我同你说,赤练和无相观音的事。
”
“赤练?”这么一说,提灯想起上次同他在须臾城,并没讲完的那回,“你几时听完的?”
鹤顶红打哈哈:“就……就前两天。
”
他把自己和楚空遥的事儿含糊过去,挑着想说的话讲:“那赤练与鲛人被无相观音惩罚,受了诅咒,一个永生永世只能在望苍海里做个夜叉,一个陷入无止境的循环,断了双腿忘记一切,只在凡尘扮他的观音,两者一旦相见,赤练恢复记忆,鲛人就会死去。
这观音下的诅咒未免太过恶毒。
”
提灯收回眼神,淡淡道:“无相也为此业果付出了代价。
”
“那倒也是。
”鹤顶红点点头,“做风做雨,做草木尘泥,野兽牲畜。
世世飘摇,被众生踩在脚下,再到众生中去。
随万物死,随万物活。
堂堂观音,尝遍世苦,我想他每一次回去,又被打下尘世时,必定恨极了能仁。
”
提灯讽刺道:“你高估他了。
”
他说:“观音禀赋缺失,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只因自怒火悲汤中带着怨气降世,才生性暴虐,好杀嗜血。
能仁将他投入凡尘,是要他找回身为一个天神应有的悲悯。
无相之所以叫无相,正是他入凡尘,做众生的结果。
他兼众生之相,汇于一身,便为无相。
观世音者,不知众生苦,便难垂慈悲目。
何为天神?天神不在世人头顶,而在